弋戈不怕和谁闹不愉快,但总是百毒不侵、总是刚强有力而不容侵犯,到底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随行的管家推来一只巨大的天鹅泳圈,笑容可掬地说:“这只泳圈承重3-4人的,弋太太放心。”
王鹤玲回头问弋戈:“要玩这个吗?”
弋戈:“可以。”
穿着泳裤、满身肌肉的救生员把王鹤玲扶着坐上泳圈,又要来扶弋戈。
弋戈习惯性地摆手拒绝,表示自己可以,一抬腿,跨到天鹅脖子的另一边,借好力,正要坐上去,脚一滑,没把握好平衡,重重地摔进水里。
“扑通”
一声,水花四溅。
王鹤玲坐在泳圈上,差点整个人被掀翻下去,还好救生员眼疾手快地箍住了她。
弋戈从水里爬起来,全身湿透。
看了眼王鹤玲,她开衫的下摆湿了,似乎有些惊魂未定,抚着胸口。
“…你没事吧?”
弋戈有些歉疚。
同时心情遭透了,她不敢看管家和救生员的表情,也不敢看周围有没有别的人注意这里——看啊,这个胖子,胖得连游泳圈都掀翻了。
弋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直接地面对自己身材带来的窘境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瞬间爬满她的身体,此刻她就像熟食店里的烤鸭,被拔了毛、扒了皮,被放在360°的灯光下炙烤,直到全身再没有一处皮肤属于自己。
“没事。”
王鹤玲摇摇头,目光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是无奈吗?还是无语呢?她指了指,对管家说:“给她拿件浴袍来裹着吧,别着凉。”
管家忙不迭应声,然后不出半分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两件浴袍。
真是神通广大。
“还玩这个吗?”
王鹤玲问。
弋戈摇头。
“那去躺椅上坐一会儿吧。”
王鹤玲把开衫脱下来,也套上新的浴袍。
弋戈一眼不发地跟着她,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
她想就这样睡一觉,闭着眼,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睡一觉,就都忘记了。
再醒来,她还是可以用自己的铁面、优秀的成绩,必要的时候甚至是刻薄的语言、刚硬的拳头,去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一次窘迫、一声嘲笑、一个眼神的伤害。
可王鹤玲就是不如她的愿。
她半躺着,语气说不上是慵懒还是冷漠地问:“听你爸爸说,你这次期末考试考得很好?”
弋戈“嗯”
了声:“还行。”
“不错。”
这大概是在表扬?
“我们家里人读书都很厉害的,我跟你爸爸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你外公更优秀,他是复旦56级的本科生。”
弋戈附和:“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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