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点学习天赋在的,托小时候邻居的福,他六岁就摸架子鼓了,鼓棒耍的流利,那股劲儿,颇有年少成名的运势在身上。
玩了两年,要是没出事,估计都能上电视节目出风头了。
所以说,人有时候也不知道命运的长河终究会蜿蜒向何方,在未知面前,哪一条分叉路又能被叫做弯路呢?
武成晚上课手上拿笔也像在拿鼓棒,转着,像能转出花儿来。
他很兴奋,课业原因,许久没有碰过架子鼓,鼓棒敲下去那一刹,就跟复活了旧时的武成晚一样,新旧时光交叠出一个完整的他。
陈萃扭头瞧见他转笔,自己也试了下,得亏复写笔耐摔,不然给陈萃摔几次笔都要断墨了。
啪嗒的落笔声,滚到武成晚脚边。
他弯腰给陈萃捡笔,陈萃还在往前面找呢,他正准备拍陈萃,眼尖扫到陈萃衣服后背的黑印子,半个圆弧。
于是假借拍陈萃之名,拂了拂他衣服脏掉的部分。
陈萃扭过来,被他递了一支笔,不是自己那支。
‘换换。
’武成晚给他做了个手势。
陈萃知道!
这支是他经常别在衬衣口袋里的那支笔,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这下陈萃不敢再转着玩儿了,怕摔。
武成晚改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终于有要冲刺的样子了。
老张在办公室给武徽金说:“你这招真好使。”
武徽金端着一杯满是茶叶的香茶道:“人就活一个盼头,你且看吧,这小子下个月月考得甩第二名好几十分。”
老张推了推眼镜,觉得他有点儿吹,参加乐队打架子鼓不要时间吗?这段时间别人可都是在学习!
但这话他也不说,留着等下次月考出成绩了再说。
武成晚的时间彻底满了,但仍有一件事情要做,他会在大课间时候去操场散步,自当放松身心。
大课间的校园最热闹,拥挤的学生像棋盘上拥有自主意识的棋,胡乱下,走哪儿是哪儿。
学校的金桂已经开过一轮,轮到杨树往下掉叶子了。
他路过那排白杨,望见锅炉房上空升起的烟,很淡,被稀释殆尽。
这个时间陈萃固定会来打热水,他隔着许多个学生,跟远处的陈萃平行走。
陈萃打满热水,习惯靠右沿着墙或是树走。
武成晚逆着鱼贯的学生,发觉陈萃的步子让他无法正常走路,他需要放慢步调,才能与陈萃保持一定距离。
篮球场永远有人,被抛起的篮球在空中拉一条弧线,哐当一声,进球。
陈萃像万千学生当中最不起眼那一个,又不尽然,比如,路过的他会被球盯上,砸在肩膀后背或胸膛的位置。
篮球带着惯性冲的陈萃踉跄下,紧接着被球场里的宁可叫道:“哎!
把球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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