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长得白,眉眼也好,现在像模像样地坐在那,招人眼得很。
阿梨站在旁边了他好一会,最后笑出声。
薛延被唬了一跳,转过来见着是她,沉着脸招招手道,“过来。”
阿梨眉眼弯弯挨着他坐下,问,“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
“先生病了。”
薛延拈去她肩膀上的树叶,开始数落她,“回来便就招呼一声,像个木头一样杵在一边算怎么回事,想要吓唬谁我一回家,你也不在,阿嬷也不在,我还以为家里遭了贼。
你说,你跑哪里去了,弄得身上脏兮兮的,还有怀里,这什么”
阿梨摸摸怀里的梨,又听薛延劈头盖脸的训斥,忽然就不想给他吃了,低声道,“总是这样凶巴巴的。”
薛延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阿梨鼓鼓嘴,道,“我和阿嬷去摘梨了。”
“摘梨”
薛延上下打量她,笑了,“你这小个子,够得着树桠吗”
阿梨坐在那,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
薛延动手把她手里衣服拿来拆开,挑了只个儿大的梨出来,随便擦擦便就咬了一口,呲下牙,道,“还挺香。”
他歪头,向默不作声的阿梨,低笑着拨了拨她颊边碎发,又站起身,叼着那个吃了一半的梨,扯了阿梨也站起来,二话不说往外走。
阿梨“呀”
了一声,问,“干嘛去”
薛延说,“带你爬树。”
阿梨本以为薛延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是真的会爬树。
她拎了个小篮子扬着下巴等在树下,薛延蹲在树桠上,一个接一个往下扔。
他手里有准头,不偏不倚地进到篮子里,阿梨连捡都不用。
野果子长的茂实,没过几棵树,便就摘了快满筐,薛延拽着树杈还想往上爬,阿梨忙在后头唤,“够了够了,不要了。”
“那我再给你弄点别的。”
薛延跳下来,叉着腰四处了一圈,像是在菜市场里挑菜,指着另一棵问,“想吃李子吗”
这么一通忙下来,阿梨着那个满的快要装不下的小篮子,不知该哭还是笑。
她说,“这可怎么拿回家呐。”
薛延热的一身汗,他把外衣扯下来扔进阿梨怀里,随手提起篮子,道,“有爷们儿在,用不着你。”
他话音里一股京腔,逗笑了阿梨。
正是落日时分,路过小河边,那里景色美得不行,阿梨累坏了,忍不住想要歇歇脚,便扯着薛延袖子与他一起坐在岸边。
夕阳金灿灿铺满了水面,傍晚凉风吹过来,一股一股的,混着青草香气,熏得人昏昏欲睡。
薛延往后躺下,一条腿支起来,扯了根狗尾巴草到嘴里含着,晃晃悠悠哼着曲儿。
碧云天,青山绿,一切都漂亮的像是幅画儿。
阿梨望着对岸重山,碎碎地与薛延说着闲话,他偶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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