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程妪这番言语也似有些道理,并不是跟谢冰柔纯杠。
谢冰柔目光越过了尸体,落在了那颗树上。
谢冰柔轻轻说道:“程妪,你说凶手杀了人,为何将这女娘尸放在树上?”
程妪也瞧到了那棵树,那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妪好似也嗅到了一股子浓稠血腥味,这使得程妪蓦然打了个寒颤。
程妪没说什么话,可谢冰柔那轻柔的嗓音却在程妪耳边响起:“他将尸体放在高处,是想要许多人瞧见,因为这是他的一件血淋淋作品。”
“这样的人,巴不得官道行人察觉,也许他还躲在暗处,等着看别人惊慌恐惧的表情。”
就好似裴妍君,妍君只看一眼,就惊得软倒在地。
也许旁人的惊恐,会使得这个凶手得到几分欣悦。
而谢冰柔的这些话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使得程妪不由得升起了莫大的恐惧。
程妪不可遏制的望向了现场的荒草与树木,仿佛这长草丛中会当真冒出一个人来。
程妪原本是要约束谢冰柔的礼仪的,这五娘子倘若举止粗鄙,那么在回谢氏途中,就要受程妪训诫,先行教导一番。
可现在,程妪已经惊得舌头僵,只觉得浑身提不起力气。
她已是头晕眼花,提不起劲儿来分辨谢冰柔的言行是否妥当。
程妪到底有些岁数了,终究让人扶着自己去歇息。
好在长草堆里并没有跳出个人来,魏伯等侍卫搜寻一番,却并没有什么现。
侍卫们按照脚印追寻,可行至中途,那脚印却没了影。
泥地里取而代之是马蹄印,可见那凶徒已经策马逃离,早不知去向。
谢、裴两家侍卫最要紧的是护住两位娇客,故而也并不敢追得太远。
好在阿韶已经采集好脚印和马蹄印,谢冰柔已令人护好了现场。
那女郎委实死得太惨了。
程妪受惊,固然是因她常年居于内宅,鲜少见着此等情景缘故,但也有这凶手委实太过于凶残缘故。
就连在外行走见多识广的侍卫里,许多也面露惧色。
女娘致命伤应当是颈部伤,凶手割破了她的颈部大动脉,使得那些血迹喷溅而出,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女尸半边脸颊跟身躯都被喷溅血迹所覆盖,竟好似个血人。
大面积的血污颇具冲击力,任谁看第一眼都会觉得极不舒服。
而这绝不是最惊悚之处,更可怕是,女尸腹部是被剖开的。
是于小腹处横剖一刀,划破了表皮和脂肪层,露出了内里脏腑。
侍卫将之取下来时,甚至晃出了些许。
那一刀划得极深,不但剖开皮肉,甚至划破脏腑。
凶手只是没划断女尸的脊骨,否则死者已经被生生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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