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勖之没再问,往池里撒了些鱼食,忽道:“明日我去虎贲营上值。”
虎贲营是南衙禁军的一支,非天子亲卫军,只负责京畿一带防务,于城外扎营,未奉诏不得擅自入城。
前世裴勖之也在□□营,只不过是个挂职的郎将,不曾去过一日。
青罗想起她还问过他为何不去。
裴勖之听了不高兴,“我去了,谁陪你玩?”
她当时说了什么?
“我去求父皇可好?叫他调你到千牛卫,你入宫当值,咱们便能一起玩了。”
裴勖之起初还笑,笑完便说她傻。
“你当千牛卫那么好做?陛下身边离不得人,当值必得整日伴在左右,哪来功夫陪你?”
她不明白,“一步也离不得么?父皇这样好,竟还有人要害他么?”
裴勖之没立即答她,过片刻才道:“陛下自是好人,外头坏人多。”
后来偶然听裴国公在父皇面前骂他不成器,说他嫌军中将卒粗鄙,饮食不惯,日日骑马来回又恐颠簸。
是以裴世子未在军中历练过,剑术亦不精,虽则仗剑,那剑却是把虚有其表的君子剑,不能御敌,无法自保。
青罗想起他用来救她的那把残剑,眸中险些涌出泪来。
又想他是裴国公府长房唯一的嫡子,为何不入宿卫禁宫的千牛卫?
千牛卫是天子的贴身卫军,非得天子信任,不可入值。
父皇不信任裴勖之,抑或裴勖之学艺不精,入不了父皇的眼?
青罗将她见过的千牛卫在脑中过了一遍,也有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在内的。
水下觅完食的红鱼摆个尾,遁入深处,哗啦一声轻响。
裴勖之转头望着她,郑重道:“有我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阿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青罗强压住心底酸涩,亦偏过头来,微微向他笑着,“我有驸马了,万事有驸马担着,还有我父皇母妃,我阿舅,犯不着你为我拼命,你只管顾好自己,切不可为旁人罔顾性命。”
裴勖之垂眸道:“谢治尘一介酸儒,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护得住你?”
青罗轻声反问:“我是公主,谁敢欺负?”
裴勖之动了动唇,没作声。
送走裴勖之,青罗吩咐春杏道:“明日起府里闭门谢客,就说本宫病了。”
春杏应了声是,又道:“大夫为驸马请完脉了,奴婢没让走,还在外厅候着,公主身子不适,不如叫他进来看看?”
青罗心下一动,问:“是许神医么?”
春杏道是。
许如珩医术精湛,却不肯入太医署,在城外开了间药庐,清贫度日,轻易不登勋贵之门,因昔年承过她阿舅的恩,才肯出入公主府。
“驸马如何?”
“又烧了,睡着呢,”
春杏迟疑片刻,仍是道,“先头熬的药想是没喝。”
青罗心道谢治尘凡事心里有数,不肯吃药难道也有缘故?
沉吟片刻,理不出头绪,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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