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娘亲以前那样,摧毁自己和哑女的经脉,躲过测试。
又故意得罪了地宫看守,让他们将他和哑女当成没用的废物处理掉,卖来“见欢楼”
。
船舱外,一轮血月高高悬挂。
前路茫茫。
这么多年来,越之恒已经快忘记了那个女子的模样,也不知如果真的出去了,娘会不会认他们。
他到底是越家的孩子?还是魑王的后嗣?
哑女同样忐忑,但她更担心越之恒,她看着阿弟出色的外貌——他们说,最好看的孩子,会在见欢楼伺候贵客。
阿恒,什么是伺候贵客?
男孩垂着眼睛,眸色死寂,半晌他才轻声说:“没事的。”
可以忍过去,只要活下去,他就能找到机会离开,能去找娘亲和阿姊。
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
梦里有亲人,有才华横溢的爹、有慈爱的祖父。
他如果忍下去了,是不是就能像娘亲口中仙门子弟那样,光风霁月地长大?
湛云葳有意识的时候,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笑道:“文循,莫动怒嘛。
魑王的脾气是这样,咱们在他的洞府受了气,在这里,可不得好好痛快一番。”
他的笑声刺耳又阴森,湛云葳极力忍耐,才没有将肩上的手拂开。
她定睛看去,现自己此时坐在窗边。
窗外血月猩红,照得窗外的暗河也是一片不祥之色。
有那么一瞬,湛云葳的心拔凉,越之恒竟然比自己还倒霉,她只是遇到了一个新生的魑王,越之恒竟然直接到邪祟老巢来了!
血月、暗河,是她曾在书中看过的渡厄城没错。
湛云葳的心狂跳,借面前的一杯茶掩着,观察周围。
此刻她面前坐了一个人。
或者说仅仅是像人,他有一双猩红的眼,周身萦绕着浓黑邪气。
是个邪祟,还是有意识的邪祟。
就算不是魑王,也离修炼成魑王不远了。
没想到渡厄城中的高阶邪祟,竟然看上去与常人并无太大差异。
湛云葳猜测,越完整、越像灵修的邪祟,实则越强大。
她忍不住猜测自己变成了什么,湛云葳视线下移,看见一双苍白消瘦的手,也是黑气缭绕。
还好还好,她也是个邪祟。
在渡厄城当邪祟,好歹能打不过就加入,装一装许能蒙混过关。
但在渡厄城当灵修,那就离死不远了。
她努力镇定,理清自己现在在哪里,要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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