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里,还是蓝敏仪喜欢的那几棵桂花树,树上的桂花已到了最盛的时期,再过几天就该凋谢了。
蓝敏仪悠闲地坐在摇椅上看书,不知是不是同温婉柔和的冯温绾相处几天受了影响,今天的她不像从前那个冷厉理智的上位者,倒像一个闺中淑女。
她这张脸很好的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薄施粉黛已然是绝色了。
明艳妩媚却端庄雍容,这两个有些矛盾的词在她脸上很好的共存了。
身上的衣服是来江南后新制的,顶级的苏绣,绣着荷叶荷花,上面的露珠如真正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闪烁着阳光。
旁边的小桌上放着几碟果品点心,小巧的玉碟,点心量少精致。
旁边还有一把玉壶,里面沏着桂花茶,茶壶壁很薄,温润剔透,透出柔和的光色。
纵然荣晟恩将蓝敏仪看做需要小心应对的堂妹、同僚,没有任何男女间的感觉,也依然认为蓝敏仪长得确实是美。
美人、美景、美器、美食,让这一片天地充斥着美好,此时此刻的景象十分具有迷惑性,荣晟恩短暂的忘了蓝敏仪本质的凶残,暗自感叹道:
皇伯父居然还忧心她的婚事,就凭她的身份、财富及美貌还怕嫁不出去?只怕招赘婿都有的是人上赶着。
蓝敏仪的感知十分敏锐,早察觉到了他的到来,却不见他走近说话,诧异地抬头,将手中的书随意地放在桌上,转头看着他问道:“堂兄一早儿过来,可是有好消息了?”
荣晟恩回过神儿来,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蓝敏仪右边的摇椅上,站在蓝敏仪身后的念心过去给他倒了杯茶。
“冯卓严传来了消息,事情成了,他与马老板商定:九月二十八日,这批盐要伪装一番运到临江码头,交给巡视海防至此的水军舰队。”
荣晟恩端起那小巧精致的玉杯嗅了嗅,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将杯子随意拿在手中把玩着。
“时间怎么定的这么晚?从此地走运河到临江码头长则三天,短则两天,就算是加上伪装、装船也不需十几天啊?”
蓝敏仪蹙眉。
“冯卓严有意将时间提前,可马老板却坚持不肯同意。
就我得到的消息,这笔生意还未得到钱正信的同意,得给他留出说服钱正信的时间,否则盐出不了码头。”
荣晟恩解释道。
“也罢,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让人盯好了码头及各个盐库,防止他们提前出货。”
蓝敏仪脚下微微用力,摇椅轻轻摇晃起来,蓝敏仪随之晃动,却始终保持脊背挺直,悠然自得却不显得粗鲁散漫,世家贵女的良好仪态显露无疑。
荣晟恩再次感叹,这般娴静美好的一个美女居然立志做武将,衣食住行奢华考究的一个人居然能受得了简陋的军营,真是个矛盾的人。
蓝敏仪见荣晟恩多看了几眼茶杯,于是开口道:“堂兄若喜欢这套茶具,我这儿还有套相似的,念心,找出来给世子送过去。”
荣晟恩急忙拒绝道:“堂妹客气了,这么精细的茶具我可用不了,只是见它做工花纹有些熟悉,瑞岚好似也有一套,故而多看了几眼。”
他虽出身富贵,却从小为保命而奋斗,没心思、没精力、也没资本消耗在这些文雅之事上。
像这般需要小心养护的用具,他欣赏不来,也消受不起,对于蓝敏仪出远门还带着这么两套茶具更是难以理解。
“堂兄眼力不错,这套与瑞岚堂嫂那套出自一位工匠之手,在晟骅堂兄的店里定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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