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轻鹞那一刹那,骆怀铮心里涌起很多情绪:羞愧、无地自容,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委屈。
但这份委屈,已永远无法对她言说。
明明他自诩这些年,已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
可此刻,那些汹涌的情绪,就像自己生了根,长了脚,从他早已一片狼藉的心底爬出,瞬间将他的冷静吞没。
趁自己还没完全失态,骆怀铮松开了门把手,他没脸再上向思翎的车,转身欲走。
“怀铮!”
向思翎已摇下车窗,仰脸望着他,眼里写着清楚的哀求和心疼。
“骆先生。”
一道熟悉而平淡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骆怀铮的脚步被钉住。
他想,她叫我骆先生。
骆怀铮不得已转身,那两个警察站在通明的灯光下,虽没穿警服,气质却如出一辙,就像两棵同样挺拔冷峻的杨树。
骆怀铮的目光直直落在李轻鹞脸上。
李轻鹞也直视着他,眼里没有半点情绪,甚至称得上冷漠:“今天我们可能还要找你问话,请保持手机畅通,不要离开湘城。”
骆怀铮答:“是。”
明明周围很吵,车来车去,人们迎来送往,不远处的马路也很喧嚣。
可这一刻,他们俩之间的时间,仿佛停止了。
李轻鹞没再说话,骆怀铮也沉默着。
两人的目光,依然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视着。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她的则越的冷,几乎是瞪着他。
但是他们好像都忘了把视线移开。
向思翎望着这两人的样子,忽然间只觉得,某种久违的悲怆涌上心头。
她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们,轻轻地“切”
了一声,阖上眼。
片刻后,她又极嘲弄地笑了。
同一个瞬间,李轻鹞移开目光,骆怀铮转身就走。
向思翎没再喊他,他也一路没有回头,走到路边,打车离开。
李轻鹞的目光落在车内的向思翎身上,刚往前走了两步,手臂被人抓住,陈浦已走到她前面去,弯腰对车内的向思翎说:“向小姐,我们还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方便找个地方聊一聊吗?”
向思翎已恢复了平时那副慵懒骄矜的模样,她的目光先落在陈浦脸上,又在李轻鹞身上打了个转,笑了,说:“行,警察同志有需求,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知道旁边就有个茶馆,你们看行吗?”
陈浦:“行。”
向思翎就把茶馆名字告诉他,又问:“几分钟的路,你们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吧?”
“不用,我们开了警车。”
向思翎升起车窗,示意司机先开过去。
陈浦转身走向警车,李轻鹞跟了上去。
陈浦系好安全带,看了眼身旁人,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坐得很直,双手交叠搭在腿上,眉梢眼角都写满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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