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前几日春天的暖意无处寻觅,仿佛一夕之间回到冬天。
云边打着哈欠从车里下来,一手打伞,一手捂紧了漏风的校服领口。
雨被风吹得斜稍过来,她把伞面往风吹来的方向倾斜些许,加快了脚步。
这会距离早自修开始时间不到五分钟,是学生到校的高峰期,通往教学楼的主干道一片熙熙攘攘,不同颜色的校服混在一起,皆是脚步匆匆。
高三的早自修提前半小时开始,所以路上几乎不到高三的人。
仅有的那么一个,格外吸引眼球。
云边的视线随意瞟过去那么一眼,霎时就凝固了。
那人上身穿着高三的校服,但下身却是高二的校裤。
戴盼夏的背影。
校服很宽大,一就是属于男生的。
除非碰上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特殊情况,不然女生好好的自己的校服不穿偏穿男生的衣服是一件极为暧昧的事情,等于公开所属权。
大早上的,特殊情况显然不成立。
云边脑子里有跟弦崩断,她不受控制地加快脚步追赶上去。
两人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云边到戴盼夏那件校服背后长长一条几乎横贯整个背脊的水笔线。
边赢的其中一件校服上有完全一样的痕迹。
她的脚步猛然一滞。
奇怪的举动引来一旁几个学生注意,只她惨白了一张脸,五指紧紧攥着自己的领口,单薄手背上青筋暴起。
恭喜你云边,彻底解脱了。
以后再也不要因为他似是而非的暧昧举动失眠了。
班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边赢也已经在了。
她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那瞬间,他就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云边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
早读一结束,严律组织班里学生把座位布置成考场。
左右位置得散开,前后位置基本保持不变,不过8列座位要缩至6列,势必有一部分学生得往旁边插座位。
拖动位置的时候,云边注意到边赢跟着她拖位置,没打算跟她分开。
这很正常,前后桌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动,但她现在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他怎么能一边跟戴盼夏好,一边跟她搞说悄悄话亲耳垂的暧昧。
从前至少有理由,想赶走她妈妈,但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她很想揪着他的领口质问一句“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但她的尊严不允许,因为问了就代表认输。
在周宜楠把位置拖好之前,云边说了句“等我一下”
,就把自己的座位插进了周宜楠前面。
边赢对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位置沉默片刻,替补上去,他拖动桌椅的动作很粗鲁,明显带着火气。
第一门考试是语文,云边与自己不断发散的思维做斗争,像艘不断漏水的船,拼拼凑凑,拆了东墙补西墙。
一题题做下来,来到默写题,第一题便是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的诗句“斜阳草树,寻常巷陌”
,她提笔写接下去的词句“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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