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冬天并不寒冷,禄娇穿着丝绸衣服,上面套着藤甲,也不觉得冷。
丝绸衣服对于她的族人而言,是奢侈的东西。
但禄娇作为首领最宠,且掌了兵权的女儿,丝绸衣服对她而言也就是平常穿的衣服。
禄娇一直不认为自己部落比不上汉人至少,自己家肯定比得上汉人的皇亲国戚。
可一场瘟疫就让她的生活差点跌落了谷底。
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何父亲在多次拒绝益州牧归顺的要求后,族中长老说这只是权宜之计。
这的确只是权宜之计。
在瘟疫肆虐后,如果没有汉人的支援,他们部落就毁了。
可部落不能就这么请求归顺。
现在他们就像是在互市时卖东西的商人一样,为了把自己卖出个好价钱,必须先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因此,在明知道前来游说的汉人君心不良的情况下,族中勇士仍旧倾巢而出,和益州军队硬碰硬。
最理想的情况下,是他们多次获胜之后,再和益州牧谈条件。
这样他们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可他们低估了益州的实力。
勇士们节节败退,根本和益州没有一战之力。
族中已经不能支持这场战斗再这么打下去了,无论成败,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战。
若成了,族中在之后谈判中可能会好过一些;如果败了,那么卑躬屈膝奉上一切,也得求和。
禄娇不由觉得有些悲凉。
她最受父亲宠,但这次,她却是来送死的。
要么她杀掉对方军中大将,然后求和的时候以自己性命作为筹码之一;要么她就在此战中战到最后一刻,打出族中勇士的名望。
虽说她受了族内供养,理应在族中遭受磨难时挺身而出。
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旧会心生难过。
禄娇握紧手中长柄大刀,让自己从这悲观情绪中醒过来。
既然已经决定,就轰轰烈烈战一场。
禄娇休息够,正准备再叫阵,对方面营门大开,一员女将从中骑马驶出,身后士兵鱼涌而出,列阵排开。
两人互报姓名之后,禄娇挑眉“原来汉人军中也有女人”
青礞拎着两大锤子,平静道“既然南蛮的女人打了军中两小孩,我也只能出战了。”
两人自报禄娇嗤笑“小孩”
青礞道“确实是小孩。”
禄娇被青礞轻描淡写的话给噎住了。
本来她还想说,你们军营中两个从成都来的男将领都打不过她,来一个女人是想干什么。
结果对方说她打的是小孩
禄娇忍不住想了一下那两人容貌。
似乎真的很年轻但也不算小孩吧
所以她志得意满,觉得汉人将领也不过如此,但其实汉人只是前些日子打的太顺利,所以让贵族小孩来混战功
禄娇脸上忍不住涨红,也不知道是为自己之前的得意羞恼,还是为之前族中的不堪一击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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