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谈川赶往一线,想要获取最新的报道。
到汶川的时候,虽然最严重的一场地震已经过去,但随时都可能面临着不小的余震的爆发。
谈川不同意自己跟着他往前走,让自己在外围待着。
如果这样,那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
她就在谈川走后,跟着一支小救援部队往里面走。
那时候地震刚结束,路上的障碍物都没有被清理掉。
所以行进很艰难。
到了汶川里面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救援部队不停歇地赶紧救人。
她拍了片子,可是连信号也没有,压根就对外界发不出去。
咬咬牙,就暂时放弃了报道,跟随着救援人员一起搜寻遇难者。
场景让人心惊,如果不是亲自到了这里,她是怎么也不会愿意相信,人在自然面前是有多么的渺小和脆弱,然后又是那么不堪一击。
原本繁华喧嚣的城区早就化为了废墟,往日的热闹早就被灾难压在了身下。
而这也是,自父亲走后,逢宿第一次在他人身上旁观到那种“瞬时间一切化为虚无”
的悲哀。
而她,能做的,仅仅是尽自己微弱的一点光热去驱赶走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她跟随着救援队,一起搬开废石,一起想办法,一起去给伤员打气。
她还记得那天已经到了深夜了,救援还在继续,争分夺秒的继续。
救援队伍探测到在一片完全的废墟下,还有极其微弱的生命迹象。
探测仪收到的信号也是断断续续的,并不能准确确定好底下伤员的位置。
且废墟间的缝隙实在是太小了,专业的救援人员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往下深入的时候,压根就不能通过,俱无功而返。
如若不是探测仪上还有信号的显示,他们都怀疑下面是否还有生命迹象了。
逢宿往里探了探,咬了咬牙,向救援队长提出,她要下去。
这也只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下面还有条人命。
即使,随时都面临着余震的危险。
救援队给她绑上了一根绳子,以便好感测出她行进的位置。
顺便以防万一,如果救援过程中真的遭遇余震,也好有个应急措施。
众人都暗搓搓祈祷,但愿这种万一,不会发生。
头上给她戴了一个矿灯,以及给她脖子上挂了个对讲机,逢宿特意背了一点营养流食系在腰上。
她往下摸索的时候,空间越来越狭小,原本还算是顺畅的行进已经不能了,只能慢慢地往里爬行,小心地看好可以移动的砖块,一点点地在地上蹭着。
“里面有人吗?”
“我们来救你了,里面有人吗?”
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应声,逢宿有些担心里面的人是不是已经昏迷过去了。
“下面有人吗?”
边小心翼翼地往里爬,一边呼唤。
“逢记者,看到里面的人了吗?”
逢宿伸手去移前面的障碍物,轻轻地拉出来,旁边的砖块轰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吸进肺里几口灰尘,咳了几声,“没人应声。”
她小心地往里摸索,嗓子一直都没有好过来,贴着地,用力得咳嗽了几声。
然后隐隐约约听见两声小小的声音,夹杂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