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裴子烈等见侯安都受伤,心中大急,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厮杀。
萧摩诃勇武威猛、裴子烈轻捷剽悍,各自在敌阵中卷起了一道血色旋风,敌军纷纷避开这两个凶人。
终于击退了前来突袭本阵的敌军,稳住了阵脚,大纛自从前移,未曾动过分毫。
侯安都身为司空的三公尊贵之身,都在一线负伤死战不退,众将还有什么理由不奋战?
见自家主帅如此英勇,诸将各自呵斥士卒,重整队列,再度攻上。
……
我军逐渐压倒了敌军。
留异见到未能斩敌军主帅奏功,也没能乘着敌军开始的混乱一鼓作气予以击溃,此时敌军的士气已经恢复过来,再战下去对己方不利,便鸣金撤入城栅,依靠山势固守。
等到侯胜北所部来到前线,留异军已经撤退。
他没有机会参加战斗,战后看到阿父受伤颇重,又听萧摩诃等说起当时的危急状况,惊出了一身冷汗。
军医剪断箭杆,割开腿上肌肉,拔出带有倒钩的箭头,侯安都腿部和臂膊的伤口以烈酒清洗,敷上伤药。
看着阿父面上肌肉扭曲,牙关紧咬横木,强忍痛楚的摸样,侯胜北的内心涌起说不出的遗憾悔恨。
他现在独自率领一军,不能再像当初伍长队长之时一样,守卫在阿父身边,真不知自己累功升迁,究竟是不是件好事了。
侯安都包扎完毕,要出营看看敌城,侯胜北扶着他,一步一拐地来到午前恶战一场的前线。
侯胜北想让阿父坐舆,却被拒绝了。
侯安都道:“舆和马一样,是要让士卒看到高处的主帅身影而已,眼下并无必要。”
侯胜北忧心忡忡地看着阿父一副倔强的样子,随着他的视线望向对面高耸的山岭。
……
桃枝岭又名桃花岭,高三百余丈,通处瓯要隘,有“桃花云里过,隘头半天高”
的说法。
险要地势,加上留异部署的防御设施,和当初的西梁山要塞有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强攻,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士卒性命。
侯安都看完地势,却淡淡道:“再过数日,待孙瑒到,留异可破。”
命令各军巩固营寨,派出军士,因其山势,积石堆土,建筑围堰。
土石作业可阻挡山上射来的矢石,其后又有精卒虎视眈眈,留异不敢动。
侯胜北不知阿父如此做有何意义。
这是要围困做持久战吗?
留异已经撤到这婺瓯通衢的所在,后方有陈宝应支援,军粮无忧,完全耗得起。
围堰又是干什么,难道还能把山绕一圈,围起来不成?
……
围堰越造越高了,天下起了雨。
春雨连绵,一连下了好久的雨。
潦水涨满,孙瑒的舟师也开到了。
(注6)
侯安都引船入堰,起楼舰与留异的城栅等高,船头的拍杆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
楼堞俱碎。
(注7)
留异知道城栅不可再守,与其第二子留忠臣脱身奔向晋安,依附陈宝应。
侯安都虏其妻及其余各子,余党男女数千人,尽收铠杖而还。
东阳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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