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烛泪”
的介绍中,紧接着写了这样一段话:
“站在你身边的人,其过去改变起来非常简单,将手伸入烛泪拨弄、或捏塑烛泪本身,就可以让他们改变位置、经历与行动,那么过去自然而然也不一样了。
“和你隔着半座城的人,虽然也能勉强改变,但是你会现,包裹着他们的那部分烛泪,捏塑起来就有点生硬,不听话,不好改细节,顶多只能改变一个大概轮廓——至于改完之后究竟产生多大不同,则更不好说了。
“那如果是地球另一端的人呢?很遗憾,即使这样的人出现在伱的蜡烛之中,你也没法对他们的过去经历作出任何影响。”
这个无所谓,金雪梨看着蜡烛中仍有几分模糊的景象,心想,她想要改变的,马上就要从酒吧后门里出来,站在她身边了。
蜡质化作透明烛泪,在快要滴落在地板上的时候停住了,仿佛一汪被悬挂于空气中的盈亮池水。
她稍稍一碰,现并不烫人。
从这汪池水中,映出黑摩尔市被繁灯烧灼的夜晚;凑近一点,金雪梨甚至能闻见那一股酒吧里混合着酒精、烟草与香水的独特气味。
烛泪形成的池塘里,高楼、酒吧、商店与街道,都像是一个个迷你模型。
一个手指大小的她自己,正站在酒吧后门处,仰望着黑摩尔市看不见星星的夜空。
就是这里。
不需要再拨动烛泪、寻找合适时刻了,等一等就行了——从这一点来讲,操作烛泪有点像是操作视频的进度条,可以拉前拽后,也可以让它按时间自然进展。
她记得在遇见安东尼之前,附近驶过一队由好几辆黑色奔驰v组成的车队,连车窗都做了防恐处理,惹得她看了好几眼;车队过去后不久,漆成暗红色的酒吧后门,就——
来了。
酒吧那扇小小后门刚刚被推开一条细缝,金雪梨立即伸出小指,探入烛泪里,以指尖紧紧抵住了门。
最短的小指,却几乎与酒吧门一样大,抵在门上,看起来倒还真古怪。
隔着门,安东尼使劲一下下推门的劲道,就像一只小虫在她指腹上蹬腿;可是烛泪里那么小的一个人,怎么能推开她庞大的指尖呢?
她凑近烛泪,隐约听见门后喧嚣音乐声里,传来一声骂:“……这破门,怎么回事?”
在后门外透气的小小金雪梨,对于身旁横贯半空的巨大手指视而不见。
听见门后传来骂声,她也只是回头看了看,挪远两步——一个合格的黑摩尔市市民,对陌生人总有几分戒备和冷淡,何况是一个正在骂街的陌生人。
门后的未来骚扰狂,拼命又推几下,终于败下阵来,似乎转头走了,门后恢复了平静。
这样就可以了吧?金雪梨一时不敢抽回手,仍抵着门,心想。
只要一开始没有遇上,那么后来一切就不会生了。
原本她对安东尼的愤怨怒火,在目睹“自己”
死亡后,却好像被一种寒战凉意给浸透了,不那么强烈了;所以她现在第一要务,只是想用蜡烛做实验,报仇却放在其次了。
对于改变历史后,“现在”
会受到什么影响,伪像介绍资料里作过详细说明:
“……在生变化的节点之后,历史会顺着其内在轨迹,继续自然而然地展下去,人的‘现在’也会相应改变。
“有一个穿越时间的悖论,是讲人能否回到过去杀死自己的祖父。
因为祖父死了,自己也就不存在了,可又因此没人能回去杀死祖父……故而形成了悖论。”
涉及穿越时空、改变过去的时候,不管是影视小说,还是巢穴伪像,似乎都有很多方面需要解释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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