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分别时的对话又回响在耳边,他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让他来了。
泽尔文咬了咬后槽牙,几乎气极反笑,看样子这是她今晚给他的第二个惊喜。
博格慌乱而又无助地看向四周,像是想要向谁寻求帮助。
可是议会厅里围满了看好戏的人,男人们厌恶地皱着眉,女人们则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交头接耳。
现在他的面前似乎只剩下两个选择:一,坚持自己是这幅画的作者,随后背上爱慕泽尔文的同性绯闻,被赶出宫廷;二,承认自己不是这幅画的作者,相当于承认之前对公爵的欺骗,被赶出鸢尾公馆,名声扫地。
人们都还记得里昂之所以会从希里维亚来到杜德,就是因为卷入了与费文殿下的同性传闻中,这样一位成名已久的大师在卷入这种风波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他。
博格无力地跪倒在地:“不是您所想的那样,我绝不敢愚弄您!”
骗子无力的申辩并无什么新意。
泽尔文丧失了继续听下去的欲望,他只是紧盯着站在亚恒身后的女孩,可是除了刚才,她再也没有朝他多看一眼。
事实上,这会儿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泽尔文的反应,温芙像是终于察觉到了他灼人的目光,微微偏过头朝他看了过来,两人目光刚一相触,她便立即偏转了视线。
很好,泽尔文心想,起码她还知道心虚。
博格被带离了舞会,温芙却没能立即跟着离开。
尽管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认出了镜子里的少年就是泽尔文,但是扎克罗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长子,还是向温芙确认道:“你说这是你的画,那么你画里的这个男孩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温芙说,“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扎克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将他画在这幅画上?”
鸦羽似的睫毛遮住了女孩眼里的情绪,叫人猜不到她要说什么,但泽尔文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秒,温芙抬眼朝他看了过来,又很快垂眼低声道:“这幅画名叫《情人》,我想再没有比这更直白的意思了。”
她这躲闪的情态落在其他人眼里与少女的羞赧无异,因此话音刚落,四周就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抽气声。
泽尔文刚低头摸到桌上的酒杯,听见这话,差点捏碎了玻璃。
他感到荒谬,更荒谬的是整个议会厅里只有他知道——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
但凡她在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时,稍微红了红脸,他都不会觉得这么气恼!
可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心声,尤里卡旁观了这峰回路转的一幕,他目瞪口呆地问道:“她是说……她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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