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垂着头:“芝兰,感情的事,我自己即便是嘴上有答案,但心底又没有确切的答案。”
芝兰看着如今的江云娆,就想起自己曾经侍奉过的几位主子,轻叹道:
“人的情感,向来不受自己所控。
娘娘与其踌躇,不如顺其自然。”
江云娆轻笑了一声:
“是啊,有的时候我就享受,没的时候我也当无所谓。
可是芝兰,我其实是个很头铁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做到底。”
如今的漫不经心,不过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罢了。
她从一开始接触裴琰,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得一个稍微舒适的后宫生活环境,而非攻略他,将人死死拿捏,成为什么后宫宠妃。
江云娆不需要这些,这不是她想要的。
今夜的裴琰已经将话说得够透彻了,他甚至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这样的话。
嫡妻魏婉莹没有,贵妃宁如鸢也没有。
裴琰在回宫的路上,止不住了干呕了好几下。
福康公公扬首担忧的看着皇帝:“皇上,可要奴才请李太医过来啊?”
裴琰摆手:“不用。”
良久,裴琰问:“福康,你说是朕对娴婉仪还不够好吗?”
年少帝王初动情丝,竟也有如此卑微话语。
总是坐拥帝业江山,也有自己握不住的月光。
情爱一事,由来甜酸各半,将人拉扯面目全非。
福康公公眼珠子转得飞快,但是类似的问题,裴琰从来没有问过。
这倒是把他给难住了,所以他试探的回了一句: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奴才瞧着皇上对婉仪娘娘极好,婉仪娘娘对皇上也挺好的啊。”
裴琰修长的手掌扶着额头,良久不语。
福康公公又道:“奴才之前跟皇上建议的那忽冷忽热的法子,皇上为何不使了?”
裴琰:“朕不愿将朝野里的权术用在一个女子身上。”
福康忽而不知如何答话了,裴琰这个皇帝他是比较清楚的。
他用在后宫嫔妃身上的手段还少吗,就连宁贵妃也不能避免掉。
可裴琰对江云娆的确是有所不同的,处处偏心,次次为她破规矩。
裴琰靠在御辇上:“罢了,女人心海底针,朕是皇帝,没这心思与精力费在一个女人身上。”
脑海里还是江云娆的模样,亲近又疏远,恪守本分,乖顺讨巧,从不刻意争宠,她似乎也没做错什么。
但裴琰心底就是觉得不快,这明明是自己最想要的嫔妃状态,可为何发生在江云娆身上是如此的令人不爽。
福康公公道:“皇上圣明。”
孤寂冷傲的帝王,不过是想要与一人心意相通罢了。
纵使他手握天下生死,好似也管控不了人心,真心真情这玩意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
宫宴设立在汀州之上的那座奢华宫殿河清海晏,江云娆带着瑶华殿的人也按照时间赶往了河清海晏。
万茵茵不曾与她同路,因她负责了整个宫宴膳食的更新,所以还起了个大早呢。
江云娆下了小舟,跨入还在准备宫宴的河清海晏,抬眸便看见万茵茵干劲十足的指挥着宫女上菜摆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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