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原本黄接头同他们说了,今日要移花,忽然改了主意,打发大家出去买物什,待他们回来时,一切都晚了。
曲夫人忍着心痛,督促他们给官吏描述黄接头的长相特征,一面又自己也派人去追,黄接头让她蒙受这样的损失,若就这么让人逃了,她实在不甘心。
按理说黄接头没有路引、正经户籍,逃不出多远,京师每日也会有厢兵计算各坊人丁,但真找起来,竟是半点身影都不见。
曲承旨当下便说“定然是有人授意。
若单单烧园子,还可能是对主家有怨或者与人置气,但人都找不到,必然有人替他改换身份”
曲夫人白着脸道“谁会这么做,你新近与谁结仇了”
“这个”
曲承旨细细想了半天,小心地道,“夫人,咱家最近只与叶谦有怨吧。”
曲夫人白白的脸一下又黑了,“那就是叶谦好啊,定然是因为我派人去他家铺子捣乱,他竟然把我的园子烧了。
难怪,叶谦身在大名府,替黄接头逃出去方便得很。”
曲承旨心中叫苦,他都不知道夫人派人去捣乱了,眼下又不敢指责夫人,想想道“虽说他是大名府判官,但伪造事涉数个衙门,叶谦新近调来京师,不大可能是他啊,除非他不怕人多嘴杂,传扬出去。
再说,叶谦行事有君子之风,怎么会”
他说着便噤声了,因为行事不君子的曲夫人正瞪着他。
幕后凶手到底是谁不得而知,曲承旨后来打听了一下,果然与叶谦毫无干系。
可曲夫人思来想去,隐隐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忌惮起来。
再者,园子在清理中仍不时刺痛曲夫人的心神,折损如此之大,她又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其他,自然消停下来。
叶青霄躲在街角,探首前边那架二人抬的轿子,轿子上首簇着些杨柳,四面垂下来如帘幕一般,中间又编了些紫薇花,一便是女子所用。
轿子停在了茶肆门口,却下来一名穿着石青色燕居服的青年男子,步入茶肆。
旁人倒也不觉得奇怪,这用着女轿的青年生得眉目秀丽,焉知不是身着男装的娇客,近年来京师倒也多有女子如此打扮。
叶青霄跟在后头,打听那人在哪个小阁子,走到门口刚想偷听一下,便有个茶仆将门打开,说道“公子,里面的贵客请您进去。”
叶青霄尴尬地直起腰,转念一想,又掸掸衣摆,昂首走了进去。
温澜悠然坐在里头,面前已摆着两盏茶,见叶青霄进来,对茶仆做了个手势,茶仆便捎关上门出去了。
“你在这儿等谁呢”
叶青霄抢先问道。
“等四哥啊。”
温澜施施然道,“跟我一路,想必辛苦了,坐下来吃杯茶吧。”
她伸手将茶盏揭开,叶青霄方到里头装的果然是自己平素最常喝的普洱,登时无言以对,他原本是找温澜有事,正遇到温澜穿着男装出门,想着说不定是去与皇城司的人碰面,便跟上来,谁知早被温澜发现了。
叶青霄掩饰住尴尬坐下来,“我也是受人之托,找你说件事。”
温澜“哦”
叶青霄道“青霁妹妹如今被二婶拘着不让去找你,这才托我传话,她说你们院中有二婶的人,但不知到底是哪一个,自己注意着些。”
温澜还真没想到这件事,也不知青霁从哪知道的,还让叶青霄传给她,恐怕也不容易,到底白氏也是青霁的母亲,她自然是领这份好意的。
青霁到底年少,而且也不知如何被白氏那样的人养成这般,难得遇到如此天真纯善的孩子,温澜表情不觉温柔了一些。
叶青霄到却十分警惕,“提到我妹妹你露出这神情做什么告诉你,就算你不是皇城吏,年纪和青霁也差得太大了”
温澜“哦。”
叶青霄犹带怀疑地她几眼才道“青霁也是想得太多。
曲承旨家的园子,是你烧的吧”
曲家大肆寻找逃奴,他家园子又出名,事情早传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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