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麦明河没按四次铃,如果藏在门口的东西是她叫来的唯一一个居民,那她必然会绕过房内人影,直往门口跑——那种境况下,可难免要一头撞进那东西手里。
从天花板下,传来细长病人的声音:“推理游戏,玩够了吧?”
声音黏腻地滑进耳朵里,麦明河又一阵阵犯起晕眩,恶心得想吐——把侵入身体内部的病菌、毒素排出去,是生物本能。
细长病人慢慢弯下腰来,它的脸即将脱离昏暗,露在门口亮光中了。
红头忽然叫了一声“别看它!”
,麦明河马上掉转目光,退到一个圆脑袋身后,心脏又砰砰急跳起来,现嘴巴又干又苦,不知多久了。
“给我,”
细长病人弯着腰,它的头颅悬浮在麦明河上方,声音回荡着,淋淋漓漓地落下来,让人几乎错觉声音中夹杂着黏液和碎肉。
它的手在人群上空盘旋几次,好像想抓麦明河,却始终没有伸下来,只嚎叫道:“给我!
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
麦明河弓起身子,胃液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哗然洒溅在地上。
她头晕脚软之下,伸手一抓,抓住一个圆脑袋的胳膊;那个圆脑袋顿时哼哼着呻吟起来,小声说:“痛……好痛……”
头骨分家都不叫痛,扶你胳膊一下,就痛了?
麦明河喘息着,直起身松开手,圆脑袋不吭声了。
“妈的,这家伙一心想要伪像。”
红男人站在墙边,盯着细长病人说:“巢穴里,想要伪像的居民其实不多,偏偏你遇上了一个难缠的。”
就算不看不靠近,光是听细长病人一直嚎叫也受不了;麦明河持续吐下去,过一会儿就得脱水昏厥,成为俎上鱼肉。
红男人不止有经验,可能也有应付办法。
她正想问他怎么办时,就听红男人又开口了:“……石头剪刀布。”
什么?
天花板下“沙沙”
一响,连细长病人好像都朝他转过了头。
“你念咒呢?”
麦明河苦笑着问。
“不,我是忽然想到了这个游戏。”
红男人贴着墙,站在远离麦明河与各个居民的地方,说:“你想,为什么细高个想抓你,却不伸手抓你?”
“它……忌讳?”
“对,它不敢动圆脑袋。
圆脑袋说了,它们克它。
所以它也不对门口居民下手,因为它一转身,背后的圆脑袋就能扑上去。”
红男人继续说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然后细高个儿克你,毫无疑问——”
麦明河听到这儿,明白了。
“就像石头剪刀布彼此循环相克一样,”
她说着,试探着朝圆脑袋伸出手。
“接下来是……我克圆脑袋?”
她一碰着对方胳膊,圆脑袋顿时嗡嗡哼叫起来,甚至腿脚都开始抖抖地打筛子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它们害怕你。”
红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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