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俯身把她抱到怀里,抱着抱着总觉得不对,挪了几个位置,慢慢地就跟她一起躺倒在床上。
钟弥从他怀里抽出一只手,放在他脸上,见他闭了眼:“温徒,你还是会失眠吗?”
“老毛病了,认识你之前就有,以前也不觉得是个毛病。”
温徒转过脸,在她手心里吻了一下,眼睛再次闭起来。
她便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一直看着他睡着。
他睡着了好久,还微微地拧着眉心,她用手指小心地给他舒展开,看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才安下心来。
温徒睡到晚饭时间才醒,钟弥揉着眼随他爬起来,看他衬衣都皱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经历了什么,但要是再换件衬衣又更加显得掩耳盗铃,她便懊恼着伸手替他扯扯平,仿佛是在交换,他也替她捋了捋一头乱发。
“有梳子吗?”
钟弥一照镜子,把发带给扯下来。
他递来木梳,站在背后看着她梳好了头,拉过她的手:“下去吃饭吧。”
这一天夏川先生难得回来吃了晚饭,钟弥终于见着了他本人。
个头不高,却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那身淡漠疏离的气质,与温徒极其相似,或者说,温徒的出尘气质就是源自于夏川先生的影响。
夏川先生能说的中文不多,靠着温曼帮忙,他才能跟钟弥有些交流。
他对钟弥很客气,虽然淡淡的,但礼数和适当的关切都很到位。
温曼说话的时候,他会扭头认真地听,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脸上。
而温徒,对待夏川先生的态度是恭敬中带着亲切的,那与他跟阮黎安相处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弥不由地十分佩服这个男人,也由此明白了,温徒身上的那股魄力是来自何处。
难怪他对阮黎安给的补偿都不屑一顾。
因为在他父亲的这一角色的位置,从来都不存在任何缺失,他不需要任何填补。
对他来说,夏川先生才是真正的父亲。
吃完饭喝了会儿茶,钟弥适时地起身告辞:“夏川先生,夏川太太,我今天先回去了,谢谢款待。”
夫妇俩起身送她出门,温徒很自然地随着她去玄关换了鞋,拿了车钥匙:“我送你。”
车程不远,钟弥望着窗外一排排独栋建筑,很快到了民宿。
温徒开车技术娴熟,开入狭窄的院子里很轻松,倒车入库一气呵成,那让钟弥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其实她大一暑假就拿了驾照,即使家里有车也一直不敢开。
她没有邀请他进门,但这仿佛成了默许,他跟着她走进屋子里,四处看看,发现桌子上有个熟悉的拍立得。
钟弥顺着他的目光往桌上看,那是她带来的,她去拿过来,翻转了相机,用镜头对着他们两个,拍了一张。
相纸打出来,她惊讶地发现身边的人是笑着的,脸上有淡淡的喜悦。
她看着照片的时候,被他圈住了腰,贴近了他。
“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吧。”
他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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