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人家的小女娃,会女扮男装去青楼,还有杀人偷窃的胆量。
她说自己是孤儿,倒是有这个可能。
至于是来自哪个组织的孤儿,就得待他们路上试探查验了。
“还有一种情况。”
叶飞惊说出了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推测,“她是长升殿里哪位姑娘的婢子,因在姜祯那里受了辱,所以杀他进行报复。”
这是最为简单寻常的一种可能,也是身居高位者,最不愿意相信的。
当权者天生就习惯阴谋论,小事化大,简单变复杂。
翌日,拾月洗漱后,认真的画眉涂粉。
殷妙说过,男人的眉毛要直挺,显英气。
她画的时候还稍加回想了下黑衣男和青衣男的面容,遂把眉毛画的粗了点,尾处微微上扬,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凶一些。
这点细微的变化,粗心的男人应该看不出来。
经历过昨晚,再见两位陌生男子,拾月稳重了不少。
黑衣男气质矜贵,形容肃整,看起来沉稳有礼,讲话不似青衣男那样刁横,然而青衣男这个夜叉却对黑衣男言听行从,想来,这二位大概是善主与恶仆的配合。
善,不一定是真的善,极大可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主子为了威严和体面,喜欢装装大度。
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黑衣男是主子,又看得懂手语,她可以暂且忽略一些自我揣度。
既已逃不掉,就别耍滑头了,老老实实南下吧,少吃点苦头。
反正无论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向南,是自己离开还是同他们一道,前路如何,都是未知的。
无法准确估测出哪条路最好,将来又会面临如何的风险与苦难。
如今这样,就是苟活的代价。
马车上路的时候,拾月就默默地望着前面,心里依旧五味陈杂。
即使劝服了自己同这两人安心南下,却又不觉回忆起了在林府的点点滴滴。
自己来历不明,但大家都待她不错。
尤其云瑶,对她是显而易见的疼爱,可以说恩深义重。
如今自己不得已踏上了南下之路,已经走出了这么远,她还回得去么,还能再见到云瑶么?
如果回不去了,以后她又能做什么,靠什么谋生呢?
她没甚的生存本领,还不如林府的丫鬟。
能安然的活到现在,真是多亏了林家。
倘若这趟她真的去了南州,将来会怎样?
这对仪容甚伟的主仆,因着几两银子就带她南下,又是做得什么打算?
一切未知。
马车行路途中遇上坡坎,突然一下颠簸,拾月差点掉下去,这才从忧思中回过神来。
渐渐地也觉身边赶车的青衣男似乎在看她,不免有些不自在。
为了掩饰自己的重重心事,她从包裹里拿出了《周易》,放在腿上翻看。
这书上的内容她都已经记下了,就是没能解出其中的奥秘。
为了让自己在青衣男面前少袒露情绪,免得露出马脚,拾月还是选择盯着书看。
昨夜她在这二人面前老老实实,眼下睡饱之后,身心舒畅,精神清明,心思不禁又活泛起来。
出门走了这么久,去了那么多地方,也没听说京中有什么案子,官府在抓逃犯种种。
其实想来,只要温长纾不给官府提供线索,这件案子就极有可能什么都查不出来,最终落为悬案。
如此,她就可以在三四个月后悄悄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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