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月停顿一秒,紧接着抢过毛巾,换成更冰的水重新把毛巾泡透了,再次揉向自己的脸,然后摔一边,手指勾住顾雪沉开了的领口,把他拉近。
“我换了比刚才凉的水,现在头发和脸都湿了,”
她带着的水汽,紧盯他近在咫尺的黑瞳,想到封闭的最深处,“但是很可
惜,没用,还是想对你做坏事。”
冷水没让许肆月放弃,反而烧起热血。
她喜欢他,甚至已经要上他,到底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重要到让他忍得那么辛苦,就是不愿意接纳她
无论多严重,能不能先坦诚心意,让她光明正大对他好,过起甜甜蜜蜜没羞没臊的小日子,别的事放在后面再说,不行吗
酒精被冰水激得浓烈,愈发灼烧理智,一簇一簇爆出燥乱的火星。
许肆月眼角不知不觉红了,带着淋漓的水迹,仰头吻上顾雪沉的唇,主动探出软热的舌尖,她双手轻轻颤抖,但格外坚定,固执去扯他衬衫上未开的扣子。
纯白丝绵被水透过,若隐若现出他衣衫下流畅的肌理。
顾雪沉被她毫无章法地吮着,双手在洗手台边死死握紧,皮肤由惨白绽出微红,骨头几乎刺出皮肉,他艰难抬起,掐着她下颚推开。
他不能。
肆月是一时兴起,是猎物没有完全到手的征服欲。
接吻和上床的意义完全不同,他可以在亲吻里沉迷至死,但不能明知她没有,明知自己时日无多连是否能陪她走完今年都不知道,还自私占有她的身体。
他怕肆月后悔。
他更怕自己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会完全失控,他的所有秘密都将坚守不住,太多太重的感情会压垮他,在生命最后的一小段时光里撑不住这张冷漠的面具,要把她锁在身边,肆意地掠夺霸占。
肆月不懂,他对她,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都远不是表面上这幅平静,他阴暗地想把她困住,藏起来,每分每寸据为己有,想把她嵌进自己骨血中融为一体,不许任何人再觊觎。
那些沉郁偏激的念头,总在冲撞他的伪装。
如果她连身体都属于他,那这个牢笼,怕是再也关不住他疯魔的贪欲。
顾雪沉深深盯了许肆月一眼,向后退开,转身朝浴室门口走,他的手抓到门框时,蓦的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还觉得我是醉了,胡乱缠着你开玩笑是吗”
许肆月轻轻问完,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脚腕发软险些摔倒。
顾雪沉猝然回过头。
她站在灯光下一笑,跌撞着走去淋浴区,干脆地打开花
洒,任由水流冲刷下来,她站在如瀑的水下,扭过头,撩开湿透的长发,直勾勾凝视顾雪沉“毛巾不够,那这样呢,这样的我够清醒了吗”
顾雪沉勉力支撑的冷静被撕扯。
他离花洒并不远,水猛烈流淌,没有丝毫热气。
她开的是冷水。
顾雪沉的理智在一注注水流中碾碎,他大步过去拽她,狠狠把开关拨回去。
许肆月只站了几秒,薄薄衣裙就已浸满水,紧裹住身体,勾勒出美好弧度,她轻微发着抖,倒在顾雪沉怀中贪恋厮磨,冰冷纤柔的手压在他胸口,感受他混乱的心跳,而后缓缓向下,越过金属的皮带扣。
“雪沉,”
她轻叹了一声,嗓音甜美婉转,仿佛引人坠入悬崖的罂粟,“你不要我,可它已经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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