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煦梁虽然戴着口罩,但仍能瞧见他笑了。
他在石化的江新年身边站定,状似无意地闲聊:“都有些什么?”
江新年回神,献宝一样挑出两盒酸奶。
仔细看了看有一罐是香草口味,之前他们买过,褚煦梁嫌太甜不爱吃。
于是动作极快地和自己的换了一罐,然后才推到对方面前。
“原味的,不加糖。”
“还有沙拉,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江新年又从购物袋里挑了一包免洗沙拉出来。
“对身体好你怎么不吃?”
褚煦梁温和地抬眼看他。
视线相接的一瞬间江新年就跟被电到一样,眼神躲闪着也扒拉了一袋绿油油的蔬菜包到自己跟前。
“还有牛奶、牛肉干、午餐肉和巧克力棒。”
江新年低着头给他一样一样拿。
褚煦梁莫名觉得江新年像是给自家孩子准备春游野餐食物的家长一样,什么好东西都想给他来一份。
他抬手握住江新年忙碌的手,“好了,我吃不完这么多。”
一点温暖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褚煦梁松开江新年的手腕,按照规定他们是不该有任何身体接触的。
明明什么过分的事两人也早就做过了,但江新年还是不争气地因为这久违的转瞬即逝的触碰烫了耳尖。
“走吧,回去了。”
褚煦梁提醒道。
两人并肩走在廊上,要是这走廊当初能修得再长一些就好了,江新年在心里如此盼望。
可短短十来米就是他走得再慢也不过三两分钟光景。
站在房门前,江新年没忍住问:“明天你几点出来?”
身旁褚煦梁抿着唇线没吭声,江新年知道自己提了过分的要求,也不执着于让对方为难,主动告别:“我进去了。”
关上门,江新年抵靠在门板上,重重叹一口气。
之前申请支援飞国际的时候,想着反正自己没成家,回不去就回不去,不像那些同事们家里老婆孩子盼着等着。
可真到了这一天,才知道和爱人见不着面的日子多么难捱。
其实早在辞职那两年,江新年一个人住在洱海边的时候就想过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有一个安稳的居所,有三餐四季吗?他隐隐觉得不准确,又或者说这样的定义太过狭隘。
他向来不擅长去揣摩太过感性的事,可江新年知道即便他妈妈早些年就离开了,对于他来说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有他父亲的地方仍然是他的家,可为什么辞职时期自己不愿意回去呢?
直到今天江新年才大致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心之向往即为家,心之归所即为家。
他长大成人了,不想江云岸再为他担心。
所以即便那个家可以给他犹如倦鸟归巢般的温暖,但却承载不了他的理想和抱负。
他需要的是一个自己筑起来的巢穴,可以同爱人风雨与共,狂风暴雨时互相舔袛伤口,晴空万里时一同振翅高飞。
思绪中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褚煦梁。
江新年连忙接起来,对方沉稳的声线带着一丝担忧。
“新年,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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