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年春末,颖伯府金堂落成,谢父与徐氏也进了京。
还有两三个月便是婚期,各处都忙碌起来,他们这对未婚夫妇自然也不得见面,便只能借信传情。
白日里金堂要上朝,或在李恪殿中跟着随侍,下值回来后,却常在房绞尽脑汁写信。
等婚礼真正开始时,金堂两人往来的信已攒了满满一个大匣子。
“礼成”
“送入洞房”
掀盖头、合卺、结发。
直到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金堂才有些紧张起来。
“我们成婚了,”
外头李钺催了两遍,金堂还拉着新妇的手不肯放。
周氏拿着喜扇不好意思的半遮了脸“你快去快回,可别吃醉了。”
“那怎么办,”
金堂做出一副委屈模样,“我这还没出去吃酒,就已经醉了。”
外头李钺喊不出去人,便叫去请了李铮过来。
金堂知道必须得出去敬酒了,方不情不愿的起身“一会儿先把衣裳换了,凤冠好是好,却沉得很,别压得你头疼。
我让人做了小点心,都是不沾手,又能一口一个的,你先用些。”
金堂一一嘱咐完,又得了妻子点头,方出门去敬酒、送宾客。
其实旁的客人也还好,谢父与大哥他们在就行,偏偏李恪夫妻也来了府里吃酒,金堂不亲自过去是不能的。
新妇进门后,徐氏不放心,便住到伯爵府来,教了她几个月,等一应人情往来,外事内务都上手了,徐氏就预备回承恩公府去。
哪知就是这时候,新妇有孕,她倒是躲不得懒,便又继续住下。
这一住,便把次年回颍州的计划全部打乱。
毕竟是金堂的嫡长子出世,不管是谢父还是徐氏,都舍不得他。
加上金堂与谢斓几个都在一旁敲边鼓,两人便重在京城常住。
徐氏一向有分寸,从不苛待周氏,也不插手她管教长子,是以极得周氏尊重。
周氏本人也是个有才又有能的,将家中上下打点得滴水不漏,金堂也早早将自己在外头的摊子一一说与她知道。
夫妻二人齐心,把日子经营得有声有色。
从翰林院散馆后,金堂在六部打了个转,又被放了外任,去的是繁华富贵的鱼米之乡。
他不得污浊,又有李恪撑腰,在江南狠狠闹了一场,将江南风气都收拢了。
李恪面上骂他恣意妄为,私底下却赏了不少东西,如此,谁还不知道是皇帝心之所向那些个被清下去的人,便也只能自认倒霉。
金堂从江南回京,便做了吏部侍郎,而后一步步升到了吏部尚。
只是姐夫到底年纪大了,在谢父与徐氏的孝期过去后,他到底没等到金堂入阁,便驾崩了。
李铮登基后,一如既往的信任金堂,将他的爵位提了提,成了颖侯,还将李琅交到了他手上,封他做了太子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