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壁边的岩石滴着水,落在静静流淌的河里,滴答滴答,一声声回荡在狭长的洞中。
她轻轻舒了口气,取下墨镜别在衣领上,蹲下去掬了一捧河水洗脸,又往手臂和小腿上浇了些,轻轻拍打,直到凉沁沁的感觉与血液融汇,才起身向前。
快到另一头时,许湘眉忽然看见出口处有一男人,他带了一顶鸭舌帽,背靠着洞壁坐在地上,长腿伸到了河里,垂着头,看不清长什么样儿。
不过一瞧便不是本地居民,而且,许湘眉总觉得这人的气质与谢柏宁极其相似……她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于是她架上墨镜,直接跨过他走出去。
没走几步,许湘眉顿住了。
不知怎的,这种‘他可能是谢柏宁’的感觉愈发强烈,她索性倒回去,对着男人“喂”
了两声。
他动也不动,毫无反应。
许湘眉看了眼外面明晃晃的世界,忖着,难不成是中暑了?
她曲着身子推了推他,“你还好吗?”
他的头向下一点,似乎受到了惊吓,终于抬起头来。
许湘眉看清他的脸,瞬间愣住了,一腔喜悦激动还没有来得及涌上心头,便被狠狠一掼,又惊又痛。
眼前的人是谢柏宁无疑,却是许湘眉从未见过的谢柏宁。
他脸色苍白,两颊消瘦,下巴上长满了胡茬。
最怖人的是,他眼角猩红,布满了血丝,下面还窝着两圈青黑之色,就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
他现在正是一副睡眼惺忪的神态。
许湘眉脑子里只有两个疑问,他怎么这幅鬼样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反倒是谢柏宁先开口,声音像被沙石磨过一般,“湘眉?”
她拧着眉,把谢柏宁拉起来,一点不避讳的打量着他。
谢柏宁整个人看上去清瘦了不少,神情寂寥而低沉,让她心疼。
她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出来散散心。”
她讶异,“这个地方?”
他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淡得根本瞧不出来,“我是顺着河水走过来的,这里比较阴凉,原本只想歇一歇,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颇觉好笑,“你准备去哪儿?顺着河水一直走下去?”
他有一瞬怔忡,旋即摇摇头,“不了,原路返回,到最近的小镇找个旅店住下。”
许湘眉再次讶异,“你出门没有规划旅游路线?”
“没有,随兴而至,走到哪算哪。”
他说。
“你可真行。”
她情绪复杂。
谢柏宁没有说话。
许湘眉无奈,自顾自的告诉他,“我是两天前来的这个地方,第一次来,拜访一位民间陶艺师傅,刚从他家里出来。
距离最近的小镇叫屏锦镇,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也在那里的旅店住宿,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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