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逸年手抚玉宝肚皮,笑说,圆滚滚,吃撑了。
玉宝说,哼,醉话连篇。
潘逸年说,不是啊。
玉宝说,我胃口不好,吃了点青菜,喝一碗冬瓜汤。
潘逸年说,这样不行,想吃啥,我去买。
玉宝说,不想吃。
潘逸年说,肚皮突出来了,不是讲四五个月才显怀。
玉宝说,年后去医院检查,听医生哪能讲。
潘逸年说,玉宝脸倒尖了,饭还是要吃,不好任性。
玉宝笑说,我努力。
潘逸年说,要说到做到。
玉宝说,我讲丢衣裳事体,是玉卿拿的。
潘逸年说,是吧。
玉宝简单讲了下原因。
潘逸年说,吃一堑长一智,下趟不再犯就好。
玉宝说,我以为,潘总会更严厉些。
潘逸年笑说,这不是玉宝所想嘛,我只是讲出来。
幸亏没落到我手上。
玉宝感叹说,哪能办呢,自家姐妹,总要再给次机会。
潘逸年笑而不语。
一场寒潮,带来一场大雪,上海落雪是件稀罕事。
年夜饭如往常丰盛,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多了。
娟娟熟悉后,也不如初来时拘紧,性格变得活泼。
玉宝照旧给吴妈打下手,坐在小风炉前、慢悠悠煎蛋饺,吴妈择菜说,玉宝还是去休息,否则那姆妈要怪我。
玉宝说,怪啥。
吴妈说,怪我偷懒,让孕妇帮忙。
玉宝笑说,我自愿的,反正莫事体,闲着浑身难过。
灶披间整楼供用,一到过年过节,煎炸蒸炒,糟酱腌醉,样样要做,全是人,走路也要侧过身。
李阿叔在汰猪大肠,刘家婆给肉焯水,间隙说,做草头圈子吃。
李阿叔说,瞎三话四,这季节,哪里来的草头。
我将肠子,用花椒大料香叶肉桂等香料,加酱油白糖卤制出来,下酒绝配。
庄阿姨掀开蒸笼盖,一阵白茫茫烟气散开,香味扑鼻,吴妈说,哟,蒸糕香哩。
庄阿姨拿出一条,切成一块块,分给大家品尝。
玉宝也得一块,软糯弹牙,中间夹着豆沙,不是太甜,淡淡的,恰到好处。
庄阿姨说,玉宝,味道哪能。
玉宝说,比沈大成的还要好。
庄阿姨笑眯眼。
姚大嫂说,我烧的糖醋排骨、尝尝看。
玉宝笑说,吃不了,一吃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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