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逸年拉玉宝进房,坐定。
玉宝说,做啥。
潘逸年说,玉宝讲我做啥。
玉宝说,我哪晓得。
潘逸年说,现在会对我撒谎了。
玉宝说,吴妈才讲过,我太老实。
潘逸年说,还不承认,要我打屁股。
玉宝说,侬不敢,我怀孕了。
潘逸年卷袖管,卷了左手,再卷右手,沉声说,看我敢不敢。
玉宝心虚说,我招认,我不该讲,吉他是逸文买的。
潘逸年说,为啥要骗我。
玉宝说,怕逸年不同意。
潘逸年说,我不是个小气的人。
玉宝坐到潘逸年腿上,搂住脖颈说,是呀,我也和逸青这样讲。
潘逸年说,逸青的主意。
玉宝说,嗯。
潘逸年说,这样。
玉宝凑近,亲脸颊一口。
潘逸年似笑非笑说,那叔嫂的情谊,说拆就拆,一点不牢固。
兄弟
寒潮未褪,月覆冷霜,茅山酒家人影幢幢。
棉帘掀起,酒香袭面。
潘家四兄弟进门,恰有一桌人,吃饱老酒,醉醺醺搀扶离去。
潘逸年和逸青在柜台选酒,逸文逸武坐桌,不多时,潘逸年和逸青过来,台面已收拾干净。
逸文倒茶说,老武去江西,这些年就没想过,回来看看姆妈,一次也好。
逸武说,我想是想,山水迢迢,哪有嘎便当。
逸文说,上海话也洋泾浜了。
逸武笑说,莫讲我,大阿哥讲上海话,也有口音。
潘逸年说,瞎七搭八,我讲的不要太标准。
逸青说,那不要争,我讲老实话,大阿哥有港味,二阿哥有徽味,三阿哥有赣味。
只有我,地地道道沪味。
潘逸年抬腿踢过去,逸青已有预判,忙说,做啥。
机敏避开,逸文逸武露出笑容。
潘逸年说,我们是为啥人、远走他乡。
逸青说,我晓得为我,不要一上来,就动刀动枪好吧。
潘逸年掏出烟盒、打火机,先自点一根,再丢在台面。
逸文逸武各自抽了根,点火。
逸青也要去拿,潘逸年说,敢拿,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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