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已经明白了帝辛的意思,此刻如同猴子一般被人围观,指指点点,也不觉得恼怒,只是有些感叹自己的好运,这位纣王浑然不似后世所传那般反复无常,残暴嗜杀。
三头六臂开启,众人大吃一惊,原来传闻竟是真的,这位垢城男是真的长着三个脑袋,六只手臂。
“大王请看此处,这是在内北海境的祝城,尝被朱厌追杀,一棍之下被打得左首脑浆迸裂,几度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一道伤势。”
看着左首触目惊心的夸张疤痕,从额头之上一直顺着眼睑、鼻梁、嘴巴,像是生生被打碎了半个脑袋,也真不知道这是怎么长回去的。
帝辛从亲兵手里接过衣袍与战甲,细致的往孟尝身上套去。
“大王,外臣不敢……”
“别乱动,你有大功,寡人只是为你穿衣披甲,前些时日,崇侯的封令抵达朝歌之时,天下人都说崇侯疯了,自成汤以来,从未有过二十岁之男爵,可你在寡人心中,男爵尚有些侮辱了你的功绩,你应该是最少也能称得上伯爵之职。”
周围的大臣有些动容,不少人捂着脸似乎不想看见这年轻人满身的疮痍,仿佛这些伤口都长着一双双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在问他们。
“孟尝勇否?”
羞煞人矣,往常看见别人在诋毁,自己也人云亦云,此时见到真容,不少心中尚有德操之人,纷纷掩面以示。
而崇国的将士们也是泪目不已,吴敢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直骂自己是无用之人,竟不知主君身上的千疮百孔。
“子衍,这下你明白,寡人为何让你道歉了吗?”
“寡人既不想惊世,也不想骇俗,可是谁叫寡人看上的将军,他只有二十岁。
若非年幼,寡人直接封他一个北海侯,又有何妨?”
众臣不敢答言,子衍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大哥,又望了一眼帝辛危险的眼神,十分顺从、恭敬的拜倒:“子衍无礼,望孟垢男谅解吾之孟浪。”
孟尝怎么可能让他真的跪地道歉,立刻伸手扶住子衍:“怎可让王族贵亲相拜,小子狂妄。”
两人推推搡搡,你敬我三分,我让你三尺的模样,倒是真有一番化干戈为玉帛的将相之和。
众人望着子衍与孟尝,而帝辛则望着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崇侯虎,心中总有一股邪火发泄不出。
该骂的也骂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他是真真切切的拿这个北伯侯毫无办法,他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北疆之主,怎么就越活越回去,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不就是北海有异兽作乱吗?不就是滨州糜烂吗?不就是冀州也造反了吗?
……
说实在的,崇侯虎确实有点惨,细数下来,有一些诸侯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一次的大场面,崇侯虎竟是两年经历了三四回,还没情绪崩溃,对于以前脾气暴躁的崇侯虎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着实是让人又心疼、又无奈。
似乎察觉到了大王的目光,崇侯虎并没有解释什么,先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孟尝那边。
帝辛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意思。
从崇侯虎的眼神中,帝辛看到了爱护,也看到了无能无力的痛苦,他能理解崇侯虎的感受,殊不知,崇侯虎也在帝辛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尽的疲惫和隐忍。
这位以霸气著称,虎视四疆的大王,已经如此强大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够让他如此疲惫与厌烦的呢?
以前崇侯虎不懂,他习惯了霸道,可是这几年的流年不利,一次次的惨痛教训,让他目睹着自己的邦国和北疆慢慢的划向深渊。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帝辛的眼神中为什么那么的疲惫。
等到他他们能看懂彼此情绪之时,才发现。
();() 两人都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个世界也并没有曾经的少年想的那么简单。
崇侯虎恭敬的颔首示意,背过身子偷偷的朝着帝辛示以握拳紧抓之势,帝辛也笑了,笑着摸着浓密的胡须,哈哈大笑,豪迈的挨个鼓励着崇国将士,这批将士出奇的年轻,却是跟着他们的崇侯,孟垢男,南征北战经历了数次大战。
“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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