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丧葬的费用确不该由东家资费,你也是读书人,可是这个道理?”
萧雨歇:“朱老爷,我母亲本来身体康健,应有长寿之数。
可是您开了运行以后,却询问我母亲能不能加两成的雇银,让她兼顾两店的账房。
明明是两个人的活,我母亲却为那两成的雇银,来回奔波,日夜操劳,终于才熬出了这肺疾,溘然长逝。
从这个道理上讲,您东家推脱不了责任,我不和您争吵人命责任,让您出资奠仪用度,也不算失了分寸吧?”
朱勉脸色难看,田三看着老爷这面色,赶紧反驳:“萧公子,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啊。
明明是我们老爷给了你母亲创造了一个提高收入的机会,也是问询了她的意见。
偏偏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自己选了要增加的雇银,处理增加的工作,这怎么还是老爷的错了呢?”
萧雨歇痛楚了一会儿,回到:“朱老爷,田管家,你不知道这两成的雇银对我们家艰难维系的收支,多么的诱人,我母亲她明知不可为,却抵抗不了,拒绝不掉。”
朱勤见萧雨歇心生悲戚,赶紧火上浇油:“萧公子,说句不中听的,你母亲就是太想让你读书考取功名了。
明明家中有这么个成年的男丁,却藏着护着不让用工,把一家的担子压在自己身上,活生生累死了,实在可怜可惜啊。”
田三就更直白了:“萧公子,你若早能放下身段,挣得铜钱,岂会有今天的结果?怪罪老爷实属是怪错了人啊。”
萧雨歇已是几日没怎么合眼,此时更惦着母亲今日入土,平日聪明如他,此时却没有几分能力抵抗朱勤和田三的连番攻势,竟默默的走入了自责的情绪:“母亲的身体状况一直对我隐瞒,当我知晓,已是无力回天。
母亲为我操劳致死,我未奉养一餐,未察其病楚,我实在愧为人子。”
一旁看的明白、听的分明的梵音此时真替他着急,微微蹙眉,怎么不追问为什么多一份工只给两成的银钱,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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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勤:“萧公子因此更应该厚葬母亲,不可随意模糊后事。”
田三不解,怎么还劝着家贫的厚葬了呢?
萧雨歇:“自是应该厚葬,不损母亲体面。
所以请朱老爷看在我母亲服役多年的面子上,借我五十两银钱,办好今天的入葬事宜。”
听到“借”
字,朱勤眉目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在萧公子至孝的份上,我借萧公子一百两银钱。”
梵音对着萧雨歇小幅度摇头,但萧雨歇并没有看到。
田三不解,但赶紧跟进:“萧公子,你母亲做我们家账房的,那你还不知道么,生意周转都得活钱,我们家老爷向来银钱不外借的,已经为你破了例了,是我们老爷心善。”
朱勤冲着田三眉毛微挑,田三立马领会:“我这就去准备字据。”
趁这空当,朱勤让梵音撤了早膳,打扫好桌面,此时朱勤才授意给萧雨歇看了座位,挪凳时梵音拉了拉萧雨歇的衣袖,萧雨歇没有察觉到,朱勤却看到了,当下无话。
当萧雨歇正要画押时,梵音看茶走了水,把字据湿了一角,她忙去擦拭,还出声说到:“对不起,萧公子,我马上把水擦干,您也再细斟酌一下。”
萧雨歇太累了,并没有被点醒。
朱勤厉声呵斥:“客人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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