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顷的脚步顿住。
徐入斐扬起头,气息蹭过顾顷的下颌。
“我住地下。”
钥匙是顾顷摸他的口袋,帮他翻出来的,门也是顾顷推开。
但是两个人没进去,就停在那里,男人的手还按在他的腰上,扶着他的肩膀。
“小斐。”
顾顷迟迟开口,“不然还是跟我回酒店吧。”
徐入斐觉得眼前的人有病,挣脱了,独自一个人往漆黑的出租屋里迈,踢到脚下蓝色的盆子,盆子里晃出的水,打湿他的鞋。
顾顷怕他摔了,还是跟着。
徐入斐的房间,他需要侧过头才能进,徐入斐的弹簧床,坐在上面会发出“嘎吱”
的响。
顾顷扫视了这只有二十几平方的小地方,最后把视线转回到徐入斐身上。
“我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过这样生活。”
他说。
徐入斐兀自脱掉鞋袜,蜷起来在床上,像婴儿蜷缩在子宫。
“是我的错。”
顾顷的声音很轻,落在这间不大的房屋,变得重,“董老临终前嘱托我要照顾好你,是我没能办到。”
六年前新巷。
董兆卿打电话叫徐入斐出去吃饭,电话里,老爷子说:“只是吃一顿饭,能要了你的命?快点的,就在你学校楼下!”
于是,徐入斐不情不愿,随手扣上一顶帽子出了门。
再有两个月他就毕业了,董兆卿想让他跟着自己进剧组学习。
但徐入斐还没想好。
他想自己投简历,去找影视公司,从实习生开始做起。
他不敢告诉董兆卿,恐怕老爷子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放着身边的资源不用,没有人比他更蠢的人了。
新巷的四月,空气潮湿,随时都酝酿着一场雨。
晚八点的街市,天是黑的,各色灯牌却如白昼明亮。
这是一场私下聚餐,是上一部电影所有的制作流程都走完了,剧组人员相处融洽,制片人主动蹿局,让大家最后放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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