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就算是他们昨天才想起来将衣裳洗了,一夜的功夫要用炭盆烘干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着看了一眼小福子,
小福子旋即会意,从暖座那挪了个炭盆过来。
宋昭从云杉怀中接过朝服,扯着衣袖的一角在炭盆上烘烤着。
云杉见她面色凝重,不敢多说什么,只拉着小福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小主这个时候想将衣裳烘干肯定是来不及了。
朝服是深褐色本就不显水渍,其实穿着也不打紧。
今日是小主初见太后的日子,要是耽误了总归不好”
小福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朝服被烘烤的衣角,低声对云杉说:
“你又忘了我教过你的?凡事事出反常必有妖,主子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两人说话间,忽而听宋昭冷叹了一句,
“果然。”
众人目光聚焦到衣角上,赫然发现被烘干的地方,原本深褐色的缎料,竟逐渐褪色成了淡黄色。
大伙儿神情皆是讶异,唯有宋昭仿佛早就料到了,只冰冰然地盯着衣角看。
又烤了片刻,衣角彻底被烘干,颜色也从淡黄色固定成了明黄。
整件朝服的颜色都是深褐色的,故而这一抹明黄就显得格外扎眼。
云杉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原来是有人在朝服上动了手脚!”
朝服的取送都是织花负责的,
她见到这场景也吓傻了,急得结巴起来与宋昭解释道:
“小主奴、奴婢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
奴婢依着您的吩咐,前天将朝服送去了浣衣局,还特意叮嘱他们要一切仔细。
今儿四更天,浣衣局还没开所的时候奴婢就赶去候着,想尽快将它取回来”
小丫头急得都快哭了,宋昭也压根就没有怀疑她。
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指使浣衣局这么做,所以即便换作是云杉去取送朝服,只怕结果也是一样。
宋昭轻轻拍了拍织花的肩头,安慰道:“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这件事我也不想声张,你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下去忙你的吧。”
织花用力点头,红着眼眶退了下去。
小福子从宋昭手中接过朝服查看了一番,他摸着缎面有些粘手的质地,沉声道:
“应该是缎面上被人涂抹了一层特殊的颜料上去,遇水褪色,水干色显。
小主幸好没有穿着这衣裳去见太后,否则一开始衣裳表面潮湿,还什么都瞧不出来。
但此去温泉山庄的马车里面都是奉了炭盆的,只怕走到半道上,衣裳就会被彻底烘干。
到时候原本深褐色的朝服,就会变成了只有帝后可用的明黄色,这可是大忌讳!”
云杉也心有余悸地说:“小主的行囊又都放在后车里,到时候小主就算想换件衣裳也没得换。
太后最重规矩,若到了温泉山庄看见您穿着一身明黄,肯定会严惩小主的!”
宋昭默声不语,眸色阴沉盯着小福子捧在手中的朝服,眉心处嵌出了浅浅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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