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呼唤如风中残烛,激烈打斗声中算明显,但顾西瑗听到了。
那声音里遗憾,释怀,鼓励。
“走。”
短短一字,连遗言都算得。
顾西瑗脸上泪珠滚落,迈步往前跑去。
随着深入竹林,刀剑声渐渐远去,她断喘气,泪珠止地掉下,终于绝望地停下。
前方竟一处断崖。
白飞瀑如九天玉带,撞击在崖底大石上,身碎骨出轰鸣。
顾西瑗髻松了,双目无神,泪如滚珠。
窸窣声从身传,她慢慢过头,看见桑梓提着剑,从旁边幽僻小径一瘸一拐走出。
“个地方,奴给太子殿下推荐。”
他半张脸被血浸红,半只血模糊,脚似乎也受了点伤,脸上带着点笑意,看着便格外惊悚:“若侥幸逃脱,那也无路可退。”
顾西瑗转过身,静静注视他,良久掀动嘴:“们无冤无仇。”
桑梓摇头:“大小姐,话样说。”
“你待殿下一片真心,奴也十分感动。
要怪,就怪陛下给你看了那份圣旨,太子殿下帝位必须稳固,区区爱,过风中尘。”
“你说个道理?”
顾西瑗垂下帘:“看得谈了。”
“你功夫?学过剑术?”
桑梓笑了:“奴过个断了宦臣,全靠从小侍奉太子殿下,哪那份殊荣,能学习宫廷剑术呢。”
顾西瑗:“那就会了。”
“便会,奴一个男,对付大小姐般娇弱女子,也足够了。”
“你男?”
“……”
“那你猜猜,”
顾西瑗低下,从袖子垂纱里抖出一把短刃,刃尖白剔透,竟寒山玉所铸,“会会呢?”
桑梓逼近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怪异地看着她:“大小姐……说笑了。”
顾西瑗抬起,铺泪痕脸上,泪珠滑落,竟迈步向他走,纤细五指随意挽了个亮刃花。
“乃将门女。”
桑梓嘴角僵笑容消散了,看着那个全京城最端庄贤淑少女,握着刀向他走。
顾西瑗空洞锁定了他,脸上露出笑容,那种毛骨悚然感觉令桑梓想起殷明荆疯时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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