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没再追问,倒是将身体往秦晚那边靠了靠:“是有些脱力了。”
秦晚伸手将祁昭抱得更紧些:“那咱们走慢些吧,你小心别摔着。”
远处的夕阳,穿过层层叠叠的屏障,相互搀扶着的两人丝上,祁昭微微抬眸,余晖尚且有些刺眼,可他却舍不得抬手去挡,等看够了微微偏头,就看见女孩头顶也出现一轮圆日,祁昭唇角忍不住向上弯了个弧度。
然后,她听到顶着阳光的女孩说:“到了。”
祁昭将头转直,因着眼花,稍微闭了闭眼:“嗯……”
到家了。
且说悬崖之上,某处隐秘的山石之后。
眉知在射完那一箭后,提着弯弓,转身就要离开同容贵妃汇合,却瞥见不远处一位少年郎正在打量她,愣了片刻,眉知走过去:“不知是哪位大人?”
那人道:“京卫,柳英杰。”
眉知立刻行礼:“奴婢乃景仁宫宫女眉知,参见指挥使大人,若无要事,奴婢……”
“你刚刚想杀秦常在?”
原本,柳英杰正在同手下一起守护猎场安全,可突然接到旨意说陛下准备回行宫,让他们撤下去。
折回途中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马匹嘶吼声,偏偏属下说听不见,他一时好奇,索性单枪匹马过来查探一番,就看见眉知举着箭矢,尖头正对着秦晚的心脏。
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过去阻止。
可没想到旁边的七王爷竟然不要命似的给她挡箭,两人双双落入悬崖,他看得分明,七王爷受伤位置并不严重,想来并无大碍,只是可惜了秦晚竟然毫无损。
他想知道这个女子为何要杀秦晚,便故意让对方看见,果然,那女子见到他有些慌张,不过勇气尚可,竟敢主动找他说话。
见眉知垂眸不语,柳英杰抽剑出鞘,抵在眉知娇嫩嫩的脖颈处:“刺杀后宫妃嫔可是大罪,若我将此事禀告陛下……”
听到这里,眉知立刻跪了下去:“大人饶命,刺杀秦常在是奴婢个人主张,求大人别告诉贵妃娘娘和陛下。”
柳英杰收剑:“坦白从宽,我或可保你一命。”
眉知将头埋得更低了,仍是不一言。
等柳英杰有些不耐烦,正要再度开口逼问时,眉知抬头了,眸眼中满是泪水:“柳大人,奴婢只是为柳嫔鸣不平啊!”
柳英杰错愕地张了张嘴,只听眉知继续道:“奴婢在景仁宫常年被贵妃娘娘磋磨,是柳嫔给了奴婢希望,还时不时接济让奴婢得以坚持,恩人无端惨死,奴婢岂可苟活!”
柳英杰蹲下身子,狠狠掐住眉知肩膀:“箬儿真的是秦晚杀的?”
肩膀吃痛,眉知忍不住瑟缩身子,柳英杰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忙松开,语气和缓些:“慢慢说,告诉我真相,你放心,我不会同旁人说,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你。”
眉知眸眼微抬:“您真的在意柳嫔吗?”
柳英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她是我亲妹妹,当然在意了,你放心,既然箬儿相信你,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眉知这才下定决定,朝柳英杰走了两步,抬眼瞧他,一字一句:“柳嫔是秦常在杀的,但幕后主使,却是……”
眉知的声音越说越小,柳英杰微微弯下身子,只听眉知语气颤抖着说出最后两个字:“陛下。”
说完后,眉知仿佛虚脱般眼看就要跌坐下去,却被猛然反应过来的柳英杰一把扶住:“具体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
……
秦晚同祁昭在山洞待了一晚上,两人兢兢业业照着话本里的套路演着。
女子捡了个受箭伤的男子,帮对方拔剑、上药,衣不解带照顾着,夜里男子烧,女子就趁着月色外出取来溪水,撕下一块衣角,沾湿后为其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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