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上的颜色上得又艳又娇俏,是忙了一辈子的妆娘了也要跺脚的漂亮作品,那两抹水红就好像是两只停驻的,微微扇动翅膀的凤尾蝶。
“做的真不错。”
“那是当然。”
森冈先生把娃娃拿在手上端详,大喘气似的满意情绪一阵一阵涌上来。
这娃娃是有史以来他做的最成功的娃娃,上色,打磨,形状无一不是梦中显现的庄严模样。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娃娃么这个念头在森冈先生的心中一闪而过,眼前突然重影起来,接着是天旋地转般的恐慌感。
眼前的青年形象就像是拿刺水的喷雾晕开了,颜色,阴影,线条一点一点消失在空气里,慢慢模糊成水井中的月亮。
“不”
森冈先生骤然像是遇见了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发出一声像是撕碎绸带的怒吼,“砰”
地一声讲手中的完美娃娃砸在青年脚边。
娃娃圆滚滚的脑壳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崩的四分五裂,碎了一地不规则立方体的木渣,鲜红的颜色顺着黑色跳进森冈先生眼里,像是缓缓流淌出的红白脑浆,是穷凶极恶之人才会有的分尸惨状,似乎还能听见几声生前撕心裂肺的叫喊。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森冈先生转过头来,见皎洁的月光在青年肩上仰着笑脸。
“怎么了,出什么岔子了吗”
细井先生温声问道,轮廓线条鲜亮顺滑。
就像昨天一样。
挨着庭院的木台子,是一个品茶的好去处。
坐在那里,既晒不着太阳,也能稍稍感受到那么点阳光的温度,抬眼一就是漫天飘散的万叶樱。
平日里都是一些自诩年纪大了的刀剑在这里坐坐,偶尔会见五虎退这样热心的短刀来“敬老”
,不过今天很显然多了个起来不入的人。
“鹤丸殿,”
三日月宗近仪态优雅地放下茶杯,侧头向往大福里填塞不明鲜红物体的鹤丸国永,道,“您也是来品茶的吗”
“不不不,我就是来。”
被抓了正着的鹤丸国永也不慌张,直直把手往身后一藏,笑嘻嘻地回答道。
“我在这里等等主君。”
“等我做什么”
绕了个弯儿回天守阁的神上朔正巧听见了这话,停下脚步,疑惑地过来,“鹤丸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
“啊”
鹤丸国永身形一僵,他刚刚那话只是用来搪塞的接口,谁知道就直接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着眼前三日月宗近笑得愈发摇曳生花的盛世美颜,他的第六感疯狂作响,急中生智道,“我我是想问问,那天晚上主君去做什么了怎么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你这话问的总感觉他是什么隔壁偷腥的邻居。
神上朔叹了口气,走到三日月宗近的对面坐下,缓缓抿了口茶,
“鹤丸先生说的是灵力的味道吧,那天指的是掉进坑里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