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跪坐在蒲团上,细腻指腹轻轻抚过桌沿,低声问,“哥哥,圣人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如果有人将来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但他此刻尚未出手,而我先下手为强,这算得上‘以直报怨’吗?”
罗家如同积满污泥散腐臭的泥沼,周清每呆一日,心里的怨气就浓重一分,毕竟前世里娘家败落,她吃了无数的苦头,就连骨血相连的孩子也被罗母害死,怎能不怨、不恨?
周良玉面色沉凝,轻拍着妹妹清瘦的脊背,摇头说,“世事无常,你怎能确定别人会出手加害?”
“他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两手按在小腹上,周清虽然期待铮儿的到来,却对罗豫借种生子的举动厌恶不已。
“可是罗豫欺负你了?”
俊秀面庞上满是焦急,周良玉拉着妹妹的手,恨不得马上冲到罗家,替清儿讨回公道。
周清面无表情,摇头道,“我只是想和离。”
“和离?”
大周朝的女子深受三纲五常的束缚,和离的不是没有,但日子却过的十分艰难,走在路上都会被指指点点,周良玉心疼周清都来不及,哪里舍得她受这种委屈?
“当真想好了?和离之后,你回家住着倒是无妨,但孩子却是罗豫的骨血,哪能轻易舍下?”
听到这话,周清眼底划过一丝讽刺,罗豫是个天阉,他生怕此事被人现,便将谢崇带回了家中,这才有了铮儿,要是他能善待孩子,周清也不至于如此怨恨,偏他冷心冷血,放任罗母杀了她的孩子,这样的人,哪配让孩子管他叫爹?
“我想清楚了,要和离。”
杏眼浮起一丝坚定之色,之前是她魔障了,一心想着复仇,却忘了罗家人究竟是什么德行。
去普济寺一趟,她险些丢了性命,倒是清醒了几分,知道若继续呆在罗家,对她、对孩子都不是好事。
周良玉忍不住叹息,“罢了,你心里有数即可,过段日子,等到哥哥参
加会试,肯定会取得名次,届时罗家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周清眼圈热,险些没掉下泪来。
在这世上,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会如此关心她、爱护她,先前她却被仇恨蒙了眼,舍本逐末,将最重要的亲人忘在脑后,着实不该。
“清儿准备何时去见罗豫?”
周良玉问。
“此事不急,等他过来找我便是。”
顿了顿,周清想起先前做好的熏球,忍不住问,“哥哥,你说熏球能不能多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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