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回龙潭虎穴
李飞云面色一沉,当下是百感纠结,终于忍不住向木剑问道:“五哥,你怎么还将她留在船上,难道还嫌兄弟我不够倒霉吗?”
木剑回道:“她虽然有功,可毕竟是魔教中人,若放了又怕她惹出变故来,如打杀了,又恐上峰怪罪,没奈何,只得锁了交由宋忠发落,也省得她再来难为你。”
李飞云听了不住摇头,又半晌不语。
楚江寒别后一直牵挂李飞云,又见他被尚凤仪搞得焦头烂额,只得暂耐下心来不去与他相叙,反是谭道净不计较这些俗事,与他几人攀谈不止。
谭道净无话找话,又引着几人谈到白虎军来。
木剑叹道:“此次四哥与我共宋忠领了皇命来清剿魔教,虽请了江湖上各路高手,并率领锦衣卫、六扇门精英而来,可比起数万之众的白虎军来,终是实力悬殊。
要知消灭白虎军,终须海上作战,我等众人虽然精通武艺,在这万顷波涛之上,无论如何也不是人家对手。”
谭道净也道:“是啊,白虎军终年活跃在海上,精通水性不说,更兼船坚器利,也必然经过能人操练。
咱们一不熟悉海战,又无坚船利炮,排兵布阵、指挥调度也跟不上,若想消灭他们可绝非易事。”
木剑道:“数年前,东南沿海一代,还有个汪直,自称什么徽王,勾结倭寇称霸海上,后被朝廷剿灭。
其人虽灭,然手下子弟却未得净诛,近些年依旧勾结倭寇,不断侵扰我沿海百姓。
咱们如是处理不当,再将这白虎军逼成流寇海贼,与汪直的后人兵合一处,则我大明东南半壁,将无宁日矣。”
谭道净道:“是啊!
如若处理不当,咱们反倒为苍生数了大敌。”
他几人言语之下俱是心怀苍生之忧,楚江寒又知众兄弟虽各有营生,却都是胸怀天下的男儿丈夫,思前想后,觉得近来遭遇比起众人所谋所为来,实在荒唐至极,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相助众人成就此事。
便道:“小弟虽在极乐岛上待了几日,终日却只练气习武,外加白莲教存心防范,白虎军究竟藏于何处,实在不知。”
木剑几人知他所言非虚,又一阵愁眉不展。
楚江寒道:“小弟虽然不知,可白莲教的首脑骨干定然知晓。”
木剑冷笑几声,道:“锦衣卫外加我手下的六扇门已经连夜审问过了,那帮贼子没有一个说的。”
谭道净也道:“纵然是撬开了他们的嘴,也是无济于事。
要知数万虎狼之众,一日不除,一日便无安宁。
只怕还没等审出结果来,便已经生了变故。”
楚江寒笑道:“知晓白虎军行踪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着一指李飞云。
李飞云气的脸色张红,跺脚道:“兄弟,你又何必再来为难我?”
木剑、谭道净立时会意,不由转身向舱内望去。
李飞云只往后躲,结结巴巴道:“五哥……这……这……万万使不得呀!”
木剑道:“贤弟,你可要想清楚了。
若教走了消息,白虎军造起反来杀人放火不说,光是朝廷出兵平叛一事,便极为困难。
桩桩件件,受苦的可都是百姓。
我辈习武之人,自当以苍生为念,何况贤弟你饱读诗书,自知圣人有杀身以成仁之教,如今贤弟你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日后心怀愧疚,于己不安而已,总好过等出兵变,再流血死人吧?”
这几句说的大气凌然,李飞云听了不住点头,一声叹气,牙关一咬闪身进了船舱。
木剑叹道:“锦衣卫宋忠订计,假托六弟之名给尚凤仪去信,要她暗中通报极乐岛内外之事,并许她事成之后婚配成姻,不想此计居然成了。
只是此事多少有些缺德,六弟本就心高气傲,着实为难他了。”
谭道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急之下不免从权,小道看来也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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