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想好了么?”
绿芜停下问道。
“那便在吉祥楼里订上两间雅间罢,正好领着你们去尝尝那儿的菜。”
沈月枝思索后道。
也省得府上一桩事。
七月初十。
天清如水,天际的云被日光染上金色,院中花红柳绿,微风不燥。
绿芜端来一盆清水并杨枝,青盐之类,服侍着沈月枝洗漱妥当。
今日是生辰,沈月枝罕见穿了一条桃红色绣百合纹襦裙,髻间插着累丝衔珠蝶形簪,并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耳上戴着一对羊脂玉耳坠。
绿芜又为她淡淡上了一层妆,涂了点口脂,衬得她杏面桃腮,行止间步摇垂下来的流苏轻轻晃动,一颦一笑恰似细柳柔花。
请帖已差人送出去了,只是不知有几人会来。
方至已时,沈月枝便到了吉祥楼,上了二楼雅间。
不过略坐了片刻,手中的一盏茶还未喝完,徐婉清便着一身湖蓝色绣白玉兰纹长裙,盈盈走了进来,温婉气质,笑道:
“我来得不算晚罢。”
又将手中的一描金漆盒递给门口的绿芜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知你是否喜欢。”
花描忙请人入座,又斟了一杯茶给她。
沈月枝温声道:“不过是个小生辰,徐姐姐何必费这些心思,人能来就好。”
徐婉清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还未开口,便听门外一阵钗环相撞的细响声。
王嘉云一身茜红色绣牡丹纹百褶裙,带着一套镂金牡丹形的头面,脸若银盆,眼似秋水,幽香袭人走了进来。
一双眼先落在徐婉清身上,道:“你怎么来得比我还早。”
转头有扫了一圈沈月枝,颔道:“你甚少穿这样鲜亮的衣裳,倒也不差。”
徐婉清知晓她的秉性,故柔声道:“想来徐府离吉祥楼近些。”
王嘉云本也只是随口一问,闻言径直坐下,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花描,道:
“你既请了我,我也不好空手来,但我不知你喜欢什么,便随便送了点,你收下罢。”
沈月枝笑而不语。
难不成她就没想过还能不来么?
王嘉云虽性子有几分娇气,不喜弯弯绕绕直言直语,偏沈徐二人皆性子温和,三人闲谈间气氛融洽,倒似闺中密友一般。
一盏茶饮尽,花描凑近轻声道:“掌柜方来说可以上菜了,只是付姑娘还未到,可要再等等,吩咐时辰往后移?”
沈月枝垂下眼睫道:“她因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身,一时半会来不了,先上菜罢,让掌柜再备一桌。”
花描点点头下去了。
很快,各色佳肴流水似的送上来。
倒不愧是名满上京的吉祥楼,色香味都是一绝。
王嘉云喜辣偏又不经辣,不过略动了几筷子川菜,雪腮上便爬满红潮,眸中水光盈盈,额上也生出薄薄的香汗来。
徐婉清笑着将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快用点茶缓缓。
你既受不了辣,还是少吃些罢,小心胃疼。”
王嘉云一口气将茶饮尽,面上生出几分烦闷道:“我娘近日老拘着我,不准我乱跑,说要在我嫁去夫家前,教会我管家之道。”
“我听着就烦。
难不成,我们女子这辈子就只能被困于后宅了么?真是好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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