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栗还是很靠谱的,如果再少说点儿话就更好了,沈槐之心道。
沈槐之让落栗把大门关好,然后让七个孩子围着之前大家品酒的长木几坐了一圈,再从怀里掏出那一叠从杨老板手中买过来的已经盖过官印的卖身契放到桌上,对着围着桌子坐成一圈的孩子们温和地问道:“你们识字么?都认识自己的卖身契么?认识的话就都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
孩子们均是默默点点头,然后乖顺地从那一叠卖身契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拿在手中。
“很好,都确认了是自己的对吧?”
沈槐之踱步过来,又一张张地收拢到自己手中,“你们卖身契仅此一张,也都是我从杨老板那里拿过来的,都是真的。”
“公子,”
七个中看上去最大的是一位姑娘,看了一圈自己四周毫无主心骨的弟弟妹妹们,只得鼓起勇气开口搭腔,“公子既然买下了我们,我们也定当做牛做马服侍公子。”
“不不不,”
沈槐之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在摘花楼的那股子浪荡劲儿,举起那一叠卖身契说道,“我不要你们做牛做马,我要你们做人。”
说罢,便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那一叠卖身契撕得粉碎,然后全扔进了火盆里。
新生
“槐之!”
“少爷!”
“公子!”
那烧的可不是几张破破烂烂的纸,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自愿进的摘花楼,但在我眼里你们都只是孩子,孩子就应该读书,”
沈槐之背着手,难得严肃地说道,“我给你们自由,但希望你们不要辜负这份自由。
我不会带你们进安西侯府,接下来你们都会去学堂读书,等读完三年书,你们再去考虑自己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可是公子您买下我们却又不要我们,这……”
打头的那女孩皱着眉头,心里更是不安到了极点,这些孩子从小见到的不是教授他们侍客技艺的姐姐们就是摘花楼的客人,男人花钱要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在自己身上花了钱,就算现在不要求回报,那以后这回报恐怕就更难估量。
所以,沈槐之刚才的那一番话,不仅没有让人稍感安心,反倒是让人更加提心吊胆,现在卖身契都已经烧掉了,自己连可以依附的根基都没有了,这沈槐之如果想在自己身上做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岂不是更加易如反掌?
“你们放心,卖身契虽然烧掉了,但是你们在官府中还是有买卖记载的,我会差人平了那记载,从此你们在宣城便就是有身份证明的自由人,”
沈槐之像是知道女孩心中所想,将手笼在袖中,边踱着步边说道,“读书是希望你们能认字,这样出去也不会被人骗,明事理,以后便知道自己想走什么样的路,几年后你们或嫁作他人妇,或自己做些生意买卖,或继续读书,甚至习武参军,那都是你们的志向,我现在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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