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元景帝又沉声叮嘱了众人一番,才冲几位重臣说道,“老五到底年轻,还望诸位能全力辅佐。”
“是,陛下放心。”
元景帝如释重负般起身,“诸位今日便在宫中留宿吧,待明日登基大典完成再离宫。”
虽有老迂腐御史觉得元景帝这般匆匆禅位有违祖制,可瞧着向来喜当出头鸟的李御史都安安静静,便也歇了给元景帝和新帝寻不痛快的心思,毕竟那位五皇子,可是浑的厉害,他们也不愿当他燃烧三把火的木炭,往后日子还长,且看着吧。
元景帝走远以后,才低声问林安,“东西可收拾妥了?”
林安忙回道,“启禀老爷,妥了。”
见他如此上道,元景帝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错,国师那边对朕,咳,我的提议,如何回话?”
林安被他没个轻重的力道拍得呲牙咧嘴,旋即笑着说道,“国师大人说,客山族很乐意有个尊为皇后的义女,还说整个百越人都感谢她为百越带来的活力。”
百越人在客山族的带动下,正在逐渐融合入大盛,大盛的商队自然也愿意往那处去了,听闻有些相邻处的铺子里,已经有了百越人做工的身影,想来他们如今的日子要比之前好过许多。
元景帝点了下头,神色很是满意。
林安又笑了笑,低声说道,“老爷,国师大人想跟您一起去周游大盛,他说前半生因着祭祀身份困于客山族,后来又背负着两族交好的使命困于皇宫,如今好不容易没了这些桎梏,他也想去四处看看,还望老爷能允他结伴而行。”
昼一身蛊术诡异莫测不说,跟元景帝也算合得来,他自然不会拒绝,“喊他尽快收拾行李,务必随我在日出之前离开京城。”
林安笑眯眯地应下,挥手打发小太监疾步往国师所住的宫殿去了。
整整一夜,各处城门都在不停地驶出马车,披着月色,乘着星光,奔赴往各自该去之处。
元景帝在寒风中站立许久,直到看不见靖王的马车后,才冲身侧的昼说道,“他一直觉得我偏心,所以格外恨老五,自懂事起就在跟老五抢东西,连他的王妃,也是我原本准备指给老五的。”
昼笑了笑,嗓音嘶哑地说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往后日子还长,新帝也是能容人的,或许过些年都淡了,靖王殿下还有机会回京与妻儿重聚。”
元景帝不置可否,低声招呼他一起上马车,“你我一路北上,待冰雪融化,再顺着新河道南下。”
昼笑了笑,沉默着跟在他身后。
胳膊拧不过大腿
淡金日光久违地洒落在地面上。
日光穿过琉璃窗,落在赵知行的眼皮上,他不适地皱了下眉,想到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眼神凌厉地惊坐起看向四周,随后赤着脚往外走去。
“江晚。”
“唔。”
不等他出门,身后床榻不起眼的角落传来含糊应声。
赵知行回头看去,见她正拧眉揉着脖颈坐起,忙上前仔细查看,关切问道,“有没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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