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奴婢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也怕殿下嫌弃,只买了这个虎头笔筒送给殿下。”
南廷玉周身那股低气压似是一瞬间消散殆尽,他装模作样拿起笔筒打量。
“礼物贵不在价格,而在心意。”
郁娘颊边笑意更深,温顺立在一旁没说话。
南廷玉手里把玩着笔筒,越看越觉得顺眼,龇牙咧嘴的老虎,丑陋中又显威武,粗糙中还有几分可爱。
“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郁娘心思转了圈,道:“因为在奴婢心目中,殿下就如同这老虎一样,强大威猛,所向无敌,且足智多谋,聪慧无双……”
灯火之中,南廷玉嘴角不住牵起,哼了声做掩饰:“够了,少在这里拍马屁。”
他思绪忽然飘远,不知怎地想到很久以前在蓟州城,马夫欲轻薄郁娘时说的那句话。
“你心悦的人不就是太子殿下吗……”
那时他听到这话,没甚在意,只觉得是马夫随口一说,如今想来,她莫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何时喜欢的?
转眼想到这婢子口里向来没几句真的,且对其他男人也是这般温顺体贴,他又皱眉克制住心中的遐思。
“孤担不起这些话,还是去夸赞你的好苏子罢。”
“好苏子”
这三个字一出来,郁娘便知道他心里果真还在计较蓟州城的事情,她眼中笑意分明。
“殿下,奴婢和苏子是清白的,绝不可能有一丝私情,你若答应奴婢不生气,奴婢便能证明给你看。”
“哦?怎么证明?”
“殿下这是答应了?”
她很少直视他,此刻她眼仁亮晶晶的,似承着星辉月芒,一瞬不瞬看着南廷玉。
南廷玉心神微动,下意识应了声:“嗯。”
他倒想看看,有什么证据还能让他生气。
郁娘俯身凑到南廷玉耳边,小声道:“殿下,其实苏子她……”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南廷玉眼神一怔,旋即浮出怒火:“那裴元清竟然敢在军医苑收留一个女……”
“殿下莫气。”
郁娘声音跟带着钩子似的,钩得南廷玉喉咙痒,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臂,“裴老先生收留苏子,是出于善心,就跟当初收留奴婢一样,若不是有这份善心,奴婢现在也不能遇到殿下。”
南廷玉胸中气焰莫名消了许多,面上仍板着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奴婢见过她两三次面便猜到了。”
郁娘在教坊中长大,对女子再熟悉不过,苏子望着她的眼神明显和另外两个学徒,或者说和男人不一样。
虽然苏子也常常被她逗得面红耳赤,但神情中除了羞赧,再无旁的意思。
再者,私隐之事上,裴元清只让苏子和她接触,她便猜到苏子可能是女子。
后来几次试探,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当初在蓟州城是苏子先现我被马夫欺负,若没有她敢站出来救我……我……我当时其实已经心生死志,不打算苟活于人世了。”
南廷玉心道,她倒是会掰扯道理,将苏子说成她的救命恩人,他若要再去找苏子算账,那便是小气计较,严重了还是恩将仇报。
他脑海忽然闪过什么,隐约觉得以前被郁娘给耍了,正想质问,又见郁娘伸手为他添上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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