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漪涟怔了一瞬,随即笑了:“宝盛斋我在辽东的时候就听过了它响亮的名头,它号称天下第一酒楼。
据说它家的菜吃过后唇齿留香,再吃其他家的就譬如吃猪食。
想我辽东郡主活了两世……咳,我大辽东地大物博,各种山珍野味都没逃过我的口。
这宝盛斋地处京城这种乌烟瘴气之地,至少食材方面就比我们辽东差远了,还敢称天下第一?传闻太夸张,它也太狂妄,果不出我所料。
那天我就尝了下他们家两个招牌菜式,真不过尔尔。”
臣寻听罢,更加气恼。
这不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是因为你吃多了山珍海味,哪里还能吃出来别的菜好吃不好吃?任何东西吃多了都闲腻。
等你饿极了,给你吃猪食你也会觉得那是山珍海味了!”
夏漪涟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轻笑,“其实我早看出你给我花钱肉疼得紧,我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对我说真心话。”
轮到臣寻呆了呆。
她脸烧起来。
果然斤斤计较了,当初硬充有钱富婆,如今被人揭穿……这人会否就是书中所讲的大智若愚?他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了,但是却闷在心里并不讲出来,只待时机成熟。
臣寻很想说我不是舍不得给你钱花,而是你得省着点花,别还跟从前辽王府没倒之前那样花钱没个数。
可一想到如果这样说,必定勾起他的伤心事,也就闭了口,索性不管夏漪涟到底怎么想的自己,他要奚落,便奚落吧,谁叫她的确是当时没对他讲真心话呢。
夏漪涟却好似已忘了这茬儿,他在她身旁的门槛上坐下来,下巴朝对面那间杂物间努了努,轻声道:“等把屋子修葺好了,寻寻,你表哥李富贵就功成身退,从此后便让表妹李小凤上场吧?”
臣寻:“……”
至此她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修缮杂物间了,明明这想法只在她心里过了一下,她从未对他说过的啊。
所以你说这厮,一切都只在她心里转悠,什么两人柴米油盐的夫妻生活,将来生孩子,要请奶妈,要吃辅粮,要上私塾……全都闷在她肚子里的,她没好意思开口。
她当然同意夏漪涟的提议,这样就能堵住街坊邻居们欲要给他俩拉郎配的嘴了,耳根清净,省却不少麻烦。
只是他就这么直接说出口了,目的这么明显,叫她怎么回答的好?毕竟她是女人,哪有女儿家未婚,就敢说出同男人同居的话来?即使心里点头,但也不能宣之于口啊。
夏漪涟也没给她太多时间想好措辞婉言同意这个提议,他以为她没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他突然忸怩起来,侧过脸去不看她,支支吾吾地咕哝道:“以后对外我们就是定过亲的表哥表妹,正在一起努力存钱盖大屋准备成亲……臣寻,我,我……你放心,我不会成为你的拖累,我还会想办法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把你照顾得很好的。
以后有了孩子,我……”
臣寻的脸快烧起来了,慌忙粗声粗气地喝止他:“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那你是答应了?”
夏漪涟扭过头来,紧紧盯着她,双目晶亮。
熠熠生辉的俊脸,耀眼得臣寻不敢直视。
好在院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闯进来,大大缓解了臣寻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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