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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1（第2页）

“爸爸”

她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试探性地提问，“真的会西西吗”

“当然”

瓷娃娃正上方，一朵垂落下来的白云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你的人。”

小姑娘眼底忍不住浮起的星星点点的期冀，她攥紧了衣角，紧张地追问，“哪怕西西”

她边说边抬头，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院中几人的身影和他们身旁的动物。

她到，优雅高洁的贵夫人头上有只奇怪的小虫，正推着一大团不明的黑色圆球；

她到，一旁附和的男人肩上站着只张牙舞爪的灰老鼠，红眼珠里闪烁着贪婪与欲望；

她还到，向来以温和著称的院长妈妈身旁趴着只脏兮兮的浣熊，爪子在阳光下亮着尖锐的光

西西吓得往墙角又缩了缩，脑袋上的呆毛耷拉下来，难过地小声嘟囔，“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过去，院长妈妈的浣熊，是只再干净不过、再可不过的小浣熊。

它喜欢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瘫成一张大饼，把毛发晒得蓬松又柔软，再从这个草丛钻进那片灌木，可得无与伦比。

以至于当时还在襁褓里的西西到它的第一眼，就忘却了寒冷，“咯咯咯”

地笑了起来。

然后被发现的院长妈妈一把抱了起来。

“真可，”

那时候的院长妈妈会用脸贴住西西冰冷的脸蛋，满眼的温柔与怜，“好孩子，欢迎来到青藤。”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而不是像现在。

“要不是现在上面最近管得严，”

冰冷的话语从院长嘴里吐出，她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厌弃，“我早就将她直接丢出去，自生自灭了。”

“真是扫把星，怎么送都送不出去。”

小浣熊跟着点头，它的毛发糊成一撮撮，毛茸茸的脸上浸满了恶意。

黑黢黢的眼珠一转，带着大片的贪欲与邪恶。

一直强憋着的泪珠终于被吓得滚落下来。

西西努力用袖角擦拭，她擦得太用力，以至于眼圈连带着脸颊都红了。

白云快急疯了

祂上蹿下跳，想堵住西西的耳朵，奈何受限于能量不足，最终只憋成了朵火烧云。

火烧云急切地劝慰“西西，别听她的跟我走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人着你”

然而院长妈妈的话对于西西来说，实在打击太大了。

西西下意识地将封闭进自己的世界里，连翘起的头发都耷拉下来，脑中不断回忆着福利院的桩桩件件

食堂阿姨的鹦鹉开始口吐恶言，生活老师的老虎张牙舞爪，原本还算团结的哥哥姐姐们日渐消瘦，开始靠打架斗殴夺取同伴的食物

思绪渐深，小姑娘脑袋上忽地飘起一个惶恐的蓝色气泡。

火烧云下意识地扑了上去，被铺天盖地的厌弃感撞了个满怀。

都是因为我带来厄运，气泡里的声音带着难以忽视的哭腔，低落中透着撕心裂肺，福利院的大家才会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陌生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

火烧云一着急，脱口而出，“是因为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