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推开那扇磨砂玻璃门。
没有任何预兆。
里头的音乐也戛然而止,至于自己的眼睛具体瞧见了什么,温宁是羞于承认的。
但不在黑暗里,而在光亮的灯泡下清晰地看见那腹肌的轮廓和形状,老实说,周寅初还算是在这个年龄段身材维持得比较好的。
她骂自己,怎么还会有色欲熏心的时候。
可心智是容易被迷惑的。
凡体肉胎,越是抗拒的,有的时候就越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
她曾经以为,他们的关系到底为止了,但现在,带别人开房,窥别人洗澡的人貌似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很明显,周寅初是故意那么做的。
仗着自己不忍他继续淋雨,跑到这里来,愈不懂得收敛。
“别乱开门。”
“快好了,我顺手拿个衣服而已。”
那他不能等她走后,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并不算多么宽敞的卫生间,他能够感知不到?
温宁不再理会他的狡辩。
她想着等他出来,也就差不多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原本也只不过想请他洗个澡,可一点也没有和他在这里过夜的打算。
周寅初看出了她的心思,拖延着时间:“如果我们现在就走的话,岂不是浪费你的开房钱了吗?”
温宁眸色晦暗:“这倒无所谓。”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么过日子的,怎么为了区区一个我,”
他偏偏又慢条斯理地坏笑道,“就打算挥金如土了吗?”
“谁为你挥金如土?”
温宁怒视他。
自恋的男人令温宁应接不暇,但她也清楚地明白或许周寅初确实有这个自恋的资本。
然而,倘若他们继续逗留在这里的话,温宁就连自己也无法保证会生什么事。
毕竟,冲出楼的那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同样也很疯狂,或许是运动的原因使然,又或者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但她决口不承认地是,她深埋于少女时代的心将死未死,终于在这个夜晚越演越烈。
她站在失控的边缘,内心毫无平静可言。
是堕落么?
亦或是清醒的沉沦?
温宁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绪平缓了下来,逐字逐句地驱逐起眼前的男人,“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周寅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仅仅是出于我的怜悯而已。”
她的话流于礼貌和客套,比起冲着周寅初说的,她更像是拿这些丑话来说给自己听的。
她思忖了半天,自圆其说,“又或者,我不想身价上亿的周总您在我楼下出了什么岔子,导致我要承担什么风险责任……”
“真的只是如此吗?”
男人轻笑。
放任着她鼓足勇气才能顺畅说出的伤人的话,在他看来同挠人的
小猫没有太大的区别,周寅初定睛望向她剪水清瞳,“温宁,你可骗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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