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望着她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心想她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方姨娘如此神通广大,府里府外都遍布人手?
又或者,是文思远自己走漏的消息?想将他俩温水煮青蛙似的绑在一块,等谣言越传越烈,父亲不得不捏着鼻子将自己许配过去?
徐宁心里转了千百个弯,面上却不露声色,“确有此事,但我已命人退回,想必先生弄错了。”
徐婉毫不掩饰幸灾乐祸,“我瞧着未必是误会,先前咱们一起上课时,先生便对你格外垂青,回回点你起来提问,连你的功课也看得格外仔细,怕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虽说老太太本就有意指婚,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人怎么想是一回事,私底下也得规规矩矩,谨守着男女之大防,若是暗通款曲眉目传情,传出去岂不叫府里蒙羞?
是人都难免八卦,徐馨也来了精神,“真的吗?文先生心悦三妹?”
文思远确实生得玉树临风,但因是长者,又隔着师徒之谊,徐馨往日只拿他当夫子看。
如今想想,姓文的的确对三妹格外注意,那一份殷切体贴,是对旁人都不曾有的。
徐馨莫名有点不舒服,她习惯要当这世上最好的,人人都该爱着她捧着她才是——但,反正她都要出阁,无谓因这点小事闹得不痛快。
徐馨难得拿出长姐风范,“文先生也算是个实诚人,若三妹也对他有意,或者我可以帮忙说上一嘴。”
这话倒自真心,堂堂伯府的庶出女儿也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嫡出女儿尊贵多了,至于聘礼,老太太那儿多少还有些体己,想来不至于太寒酸,当然,杜姨娘倘求一求,或者母亲也愿意帮衬点——徐馨自己挑中了世上最得意的一门亲事,乐得从指头缝里施舍点给姊妹们,反正她也不会给太多。
徐宁先扔给徐婉一个杀气腾腾的眼色,镇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二姐上月一共就去了学堂八天,倒记得先生点了我几次名,真是好记性。”
徐婉哑然,这不是说她信口胡诌么?虽然是她编的,可旁人点出事实却让她生了好大的气呢。
待要辩驳,徐宁懒得与她饶舌,只从容看着徐馨:“我不知旁人怎么想,可我对先生只怀着孺慕之思。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身为弟子更得尊重。
大姐姐,如今你的婚事要紧,咱们别乱传这些闲话罢。”
她竟公然教训起自己来……但小妹这般义正辞严,似乎真是清清白白?若非受了冤枉,好端端也不会起脾气。
不知怎的,徐馨心里反而太平了些。
她宁愿文思远对她们一视同仁,最好是维持现状,这样,她才能安心出嫁。
王氏请的都是手熟的老裁缝,没多久就给几位小姐一人赶出了四套衣裳。
本打算迎亲那天一同站出来供人相看的,但,徐宁却早早地上了身。
因王氏的娘家人来了。
几位舅太太都在暖阁里陪王氏说话,徐宁也趁机进去应了个卯。
她天生有个本事,极容易讨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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