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你记得娘亲吗?”
傅采苓喝了一口粥,突然望向锦竹,好似想起了些什,又好似只无心一问。
“大夫?”
锦竹愣愣,知道小姐何会突然问起大夫。
大夫死详,爷让大家提起,小姐小时候常半夜哭醒,喊着要娘亲,大了一些,便再也提了。
莫病了一场,想大夫了,锦竹伸出手贴上傅采苓额头,“小姐,您可想大夫了。”
好,烧。
“都快记清娘亲长什模样了。”
傅采苓淡淡道。
十多年了,时间太长了,长到可以完全抹掉一个存在痕迹了。
傅采苓仍然清晰地记得,那晚,她握着娘亲手,睁睁看着手里温度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她如何呼喊,娘亲总闭着睛,也醒。
“小姐莫要忧心了,病才刚好,可别又伤了身子。”
锦竹顺手拿过一件披风搭在傅采苓身上。
傅采苓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伸手拿过一片五香糕,放在嘴里咂咂味道,突然,眉头一皱。
“锦竹,记得以前吃五香糕香甜软糯,今五香糕点涩涩味道,点苦。”
傅采苓心下好。
病才刚好,便按捺了吗?竟如此迫及待想要置她于死地!
“吗,尝尝。”
锦竹捏过一片五香糕,往嘴里咂了咂,“好像点酸涩,似往味道。”
“记得娘亲以前做五香糕时候,选用上白糯米,和粳米六分,荧实干一分,参、白术、获苓、砂仁总一分磨极细筛过,用白沙糖滚汤拌匀,上甑。
一斗,加荧实四两,白术两获苓两,参一两,砂仁一钱,共细末,和,白糖一升拌入。
素喜斋点心虽如娘亲做好吃,可也至于……”
锦竹一个机灵,福至心灵,“小姐,您怀疑三小姐?”
“躺了久,你倒变聪明了,过傅采华现在主持中馈,吃了她送点心,再出了事,任谁都会算到她头上,她可笨。”
“那会谁,”
锦竹面露焦,语气急促起,“小姐,奴婢一直敢说,其实奴婢觉得您病也蹊跷,您病着期间,国公府齐大小姐送了拜帖,想看看您,可三小姐看也看就给拒了。”
说着说着,锦竹流下泪,“小姐,虽然知道您和三小姐间生了什,但看目前形,三小姐只手遮天,相爷独宠万姨娘,就算小姐您嫡女,也拗过权势。”
“别怕,以前太软弱了,以与善,便可结善缘,得善果,可生死关头走过一遭,很多事便想通了。”
傅采苓伸出手,抚了抚锦竹肩。
既然上天让她就死去,那她就一定活下去理由。
“小姐,现在们该办,相爷开才,好几个月呢,会子小姐刚醒,毒就下过了,面知道会生什事呢。”
锦竹噎噎。
“怕什,她傅采华,要看一辈子笑话呢,会那轻易就让死了。”
傅采苓扶着锦竹,借着劲儿起身,“扶去上休息会,说了些会子话,点乏了。”
“好,小姐您慢些。”
锦竹侍傅采苓躺下,正要放下纱帐,听得傅采苓小而坚定声音,“锦竹,你且把剩下五香糕打包好,拿去兰花巷,找一个姓金大夫,让他看看什毒。”
金大夫妻子大夫林氏贴身丫鬟,所以傅采苓从小到大病症都金大夫照料着,傅采苓也很信任他。
“明白,小姐,锦竹就去办。”
帷幔落下,光亮褪去,前只剩下了朦胧,梦里那个声音似真似幻,在虚无缥缈中,傅采苓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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