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着,沈一拂早猜着他的辩词,不知会如何应对接着,就听沈校长说“你追问她名字,是因为她先前惹了你”
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傅闻卡壳了一下,“当然不是,我就是那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云知“”
宁适“”
沈一拂“嗯”
了一声,“根据校规第二十九条,男女在校生禁止恋,包括但不限于公开示、主动挑起超出同学关系等行为,加上你抢同学财物在先,斗殴在后,记过一次、罚抄校规十遍,检讨一万字,明天放学之前交。”
里头顿时传来一声嚎叫,“十遍校规校长你不是玩我吧”
“或是请令尊来学校面谈,二选一。”
依旧淡淡的、不容置喙的口吻。
云知怔忡望着办公室方向,一时心绪难平,下意识转身离开。
宁适却是心道沪澄的校规是拇指厚的小本本,一遍至少五六千字,十遍岂非六万字再加上检讨,这是要断傅闻的腕吧。
眼见云知走出好几步,又追上前去“哎”
云知回头,站定,“你还想进去加倍处罚”
“不是。”
宁适本来只是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他有接送轿车,又想起楚仙幼歆她们都骑单车,她多半也是,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见他没下文,她眉头一皱“那还有事么”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脱口道“要是以后姓傅的再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在一班,坐靠窗的位置。”
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她不由怔住。
“你别多想,我就是”
宁适有点僵硬地抬起手,整了一下衣袖,“那个时候把你的脑袋给砸破了,答应要还你人情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
云知原本微蹙的眉头松开,扬起了一个笑,“好。
不过这次你好心解围,我还是要说声谢谢的。”
这是他头一次到长大的云知对他笑的样子。
宁适有些慌乱的挪开眼,心跳无端快了两拍。
在病房里,她对他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厉得像刀子,宛如一只炸毛的小猫;在宴厅时,她不知因什么而落泪,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不是现在这样,眼窝弯起好的弧度,仿佛有光在眼波里划过一道涟漪,让人着,心里也漾起笑意。
那一年,小小的他在暗无天日的恐惧中到的那一点儿光亮,就是这双眼。
“你、你还记不记得”
重新抬起头,人已经走远了。
实际上,宁适猜错了两件事。
云知不会骑单车,她只能走路上下课,而且,检讨容易这种话,只是说得轻巧。
这夜预习完功课,她从大哥屋里要来了宣纸和笔,发了好一会儿呆,着实不知这检讨要从何下笔。
虽说她今日去找沈一拂,主要是想为宁适求情,不说人家仗义出头,就是沪澄的名额也是宁会长推荐,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理;但还有小部分理由是想探一探沈一拂的口风凉州词的事,与其担心他多想,不如主动“坦诚”
,所以以解释事发经过为由,“顺嘴”
提及典故是从许音时那来说的,之后他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在宁适进来之前他明明没有罚她的用意,为什么突然要她也写一份检讨呢
与此同时,忙碌了一整天的沈教授兼沈校长,一回到大南大学的校舍里,就将公文包放下,任凭自己陷进黑色的皮沙发中,闭目歇息了好一会儿。
墙上的挂钟从一刻走到了三刻,仿佛是攒回了那么一点儿精神气,沈一拂慢慢睁开眼,撑起身换了一身棉质的睡衣,洗晾后才姗姗踱回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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