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钝,她也闻出了他话里的退却之意,几乎是下意识脱口问“你,可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好似被这话问得一愣,“啊”
“你是不是在外边读、有女子了”
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其他的。
沈一拂的脸微微一红,难得露出属于少年人的局促,“当然没有。
我既有婚约在身,怎可不洁身自好”
她目光偏了偏,“那你为什么要提出延迟婚期”
“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能多一些了解不会太久,”
沈一拂说“一年,一年可好”
妘婛只觉得心中一阵涩然,她慌不择言道“婚后来日方长,难道不能慢慢了解”
沈一拂以为起的头算是表述清晰了,见她依旧一脸的困顿,原先打过的腹稿不得已作废,想来王府规矩森严,外头的新兴风向也吹不进这深宅大院,许多老思想还根深蒂固的扎着。
“五妹妹。
我知晓,皇城中的王宫贵胄,多是及笄之后就行的大婚,随同祖辈住在一起,生儿育女,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但如今,时下已经发生改变了。”
沈一拂顿了一下,拣了个稍微浅显的说法,“我怕我们还没有想好自己要的是什么,就稀里糊涂的走上一条不属于我们的道路。”
她听出来了。
原来,不是变心,只是嫌她的唱腔走了板,追不上他的起承转合了。
琉璃亭一时陷入死寂。
半晌,她凉凉道“既然,沈少爷认为娶我是一条不属于你的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少爷不过是想求一个两情相悦。”
她低下头,着地上色彩斑斓的倒影,“很好,退婚吧。”
沈一拂错愕了,“五妹妹,我并非想”
她负气,“若是过个一两年,你方知我非良配,又该如何打算”
沈一拂好像被问住了。
他的神情仿佛给了答案,她冷笑,“到时你大可轻描淡写说一句不合适潇洒离开,再悍然无畏去追求别的幸福,然后,把嘲笑都留给我”
沈一拂站起身来,有些急了,“你把我成什么人了”
“我哪知你是哪种人”
她冷冷盯向他,“你前一刻不还说你我之间互相不甚了解么”
“好是我失言惹五妹妹不快了,我道歉。”
沈一拂鞠了一个躬,“但退婚之说,还请五妹妹谨言,更不可因一时意气就妄下决定,稍有不慎”
妘婛别过头,并无接受歉意的意思“我不是一时意气沈少爷,请吧。”
沈一拂却立在原地不动,她油盐不进,只好道“我今日来,确是真心实意想与你相商,现今时局不稳,一年之期,本非”
妘婛“嗬”
了一声,强行拧住他的话头,“沈一拂,你不觉得你很虚伪么”
他愣住“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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