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他次次顶撞,内心却次次下意识包容他。
要知道对别人,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大度过。
说到底,他要的不过是这小子叫他声哥,所有的争锋相对、下意识的包容都是为了一个简单不过的目的。
而直觉告诉他,那一天……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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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断结束后,谢穆然下楼取药方,回来时周逸景已经有了间专门的病房。
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头顶挂的吊瓶足足有五大罐,左手臂缠着厚重的绷带,伤口洇出的血染红了一小片区域,看着触目惊心。
谢穆然拖了张凳子坐在床边,面色凝重地望着他,“说说看吧。”
“说什么。”
“你的伤。”
谢穆然朝下努努嘴,“怎么来的。”
周逸景跟个雕塑一般波澜不惊,只有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你可别告诉我是磕的碰的,我两个眼睛都看着呢,那特么就是被人用刀划的。”
方才诊断时的画面盘旋在谢穆然的脑子里,久久挥不去。
他以为他是穿少了、着凉了,结果呢?
他太天真了。
真正的原因,是一条十厘米的伤口撕裂而引起了感染。
且经过医学鉴定,是人为所致。
“谁干的。”
谢穆然现在才明白,他对这个孩子的了解到底有多浅薄。
他从哪里来,父母是谁,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关于他的一切,谢穆然皆无从得知。
“你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
谢穆然慢慢站起身,两手分别撑在他身侧,直勾勾望进他的眼睛,“周逸景,我不管你想不想,我有资格知道,你有义务告诉我。”
对于他第若干次的回绝,这回谢穆然没有任何气愤的情绪,只是迫切地想知道真相,知道他到底生过什么,为什么一直随身带刀,以及,身上还有没有类似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出自谁的手笔。
“我再问你一遍,谁干的。”
三秒后,周逸景迎上他灼热的目光,“为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