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看了他一眼,却见十七本能地离火架远了些。
燕灼华见他在摇晃的船上,走起路来却如履平地,想到自己虽然自幼习武,却总是下盘不稳,不禁心生羡慕,一时起了捉弄之意。
等他走近了,她便探身捉住他手臂,身体向下一坠,要让他摔一跤。
十七不明所以,只稳稳托住她胳膊,不让她坠下去,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也没有说话。
燕灼华见他这样,便有些泄气。
捉弄人的时候,对方都不知道你在捉弄他——又有什么趣儿?她正待放开手来,忽听左侧驶过的画舫中,传出女子又娇又媚的呻·吟声来。
燕灼华一愣,对着众婢女与随从,登时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见十七也正侧耳倾听那动静,神色间似乎有些迷茫。
燕灼华立时清了清嗓子,将手抽回来,却就势在他小臂上看似随意得拍打了一下。
十七一怔,回过神来,手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手心却是已经空了。
宋元澈接到消息,倒是派了个熟悉南安情况的幕僚过来——大约也是他此刻腿伤未愈,不方便行动。
那幕僚只道:“这湄江、清江两地,多为声色犬马之所,也是前朝留下来的坏风气。
水路上的匪盗也多,多半是冲着有钱的富商去的。”
修鸿哲在一旁听着,却依稀记得自己赶到时,最后跃入水中的那个矮小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他直觉此事并非寻常水匪劫财,一时却也不好追查,便暂且记在心头。
燕云熙只在一旁懒散听着,也并未说什么,只最后向燕灼华开口,借了药王的关门弟子黑黑戈及一用。
燕灼华早已听丹珠儿这个“包打听”
说了来龙去脉,倒也对那个挺身护主的男·宠颇为赞许,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然而方瑾玉受的这伤,当胸那一下有骨头挡着倒没有大碍,反倒是被刀尾扫到的脸上颇有些麻烦。
据黑黑戈及说,这已是破了相;就算再怎么医治,也只能让那道横跨整个脸颊的疤痕浅一些罢了。
燕云熙得知后,沉默了半响,便要随从将方瑾玉送去大都的庄子里;这便是不再要他随性的意思了。
方瑾玉第二日自昏迷中醒来,得知此事后,却一定要见燕云熙。
闹得不可开交。
暂住的旅店就那么大,燕灼华自然也知道了,听丹珠儿学话说,“云熙郡主要身边的近侍去说给那方瑾玉听,说、说‘我原本欢喜的也只是你这张脸罢了’。”
燕灼华听罢,虽然与方瑾玉地位可谓云泥之别,却也不禁为之唏嘘;然而到底是堂姐的私事,又并不是要将人弃之不管,她也就不好插手。
一行人在雾丘渡口暂住休整了一日半,宋家便来迎接了。
宋家长房老爷子宋长康亲自来迎接,礼节备至,又称安排下了筵席,要请长公主殿下赏光。
燕灼华倒觉得意外,这宋长康与她想象中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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