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看着那只漂亮脆甜的胡萝卜,翠绿的茎叶和浅红色的果肉。
礼汀有一种错觉。
被他叫出名字,所独有的甜蜜幻梦的错觉。
就像高中或者初中,趴在班里的课桌上自闭。
炎夏和困倦让自己没办法睁开眼睛,反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朋友。
被一个非常清冽的,音色如冷玉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学校里最帅的男孩子,他披着校服,穿着黑毛衣,戴着帽子,衬得皮肤冷白,气质一脸不善。
看着路过的思春期女生,悉数为他脸红。
他很冷漠,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但只要她揉着眼睛,挤出人海走向他。
那人的滚烫眼神,就会落到自己身上,像那种线香里逐渐现身的神明。
只要她缓慢又胆怯地靠近,他就会把她拽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嘴角微扬:“过来。”
呼吸,吐气,换气,划动手臂,双腿向后摆动,又绕圈转回。
再一次。
她就像第一次学游泳的小猫,柔软的细毛贴在皮肤上,眼睛大而亮,胆怯又笃定。
她稍微靠近,江衍鹤就恶劣地往后游一步。
他是构造出幻境的主宰,观赏随手布置的海市蜃楼,来者泛泛,却不允许他们真的走近。
但礼汀是芸芸众生里,最执着的那一个。
他一退,她偏要向他靠近。
她一遍划水,一边对他甜又柔地笑。
就像那晚坐在他腿上,对他呼出雾气,一样烟视媚行的笑。
礼汀埋身进海的背脊很美,皮肤雪白。
拱起一段让人看得意犹未尽,只想拿捏在手里的弧线。
就好像适宜在身上禁锢着,做那种事一样。
那人短暂地将目光逡巡在她背脊上一瞬间,又若无其事地转眼。
淫糜和圣洁在她身上高度统一,纯到极致,却充满欲望。
两人不知不觉很接近船了。
江衍鹤转身,抬手一掀波浪,吓走海鸥。
手臂使出力气,张扬而猛烈地把船舷握紧在手中,然后翻了过来。
礼汀刚一游进,就被他伸手揽进怀中。
她像一只小狗,安稳感十足地埋进他的脖颈,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喉结离他特别近,很适合被舔咬的样子。
礼汀终于趁乱做了她梦寐以求的事。
她伸出水红的舌尖,迷恋地卷走他脖颈上喉结尖顶的水珠。
偷偷笑了,嘴角弯弯,眼睛被波澜起伏的海面映照,盈盈的碎光浮动着。
江衍鹤并未发现她甜蜜隐秘的小动作。
他太阳穴正剧烈地疼痛,其实身上也多处骨折,不知道肋骨断了还是胃受刺激又痉挛了起来,再不上岸可能要撑不住了。
被飞溅的崖石击中,其他还有很多琐碎刺伤和碎片刮伤,其实痛到濒临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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