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风呼啸,满目白雪中隐约露出一座破旧的茅屋。
屋外风声夹着雪呜呜作响,三个孩子抖着身子依偎在一起躺在只铺了一层稻草的木板上。
“大姐,我感觉身上好热,我是不是快死了?”
“呸呸呸,大姐刚从无常手底逃回了,你可别让阎王爷听到胡话!”
六岁的钟甜甜嘴上骂着,手上将冻得唇瓣紫钟良云捂得更紧了。
被叫作大姐的钟悦悦看着两张冻得紫的小脸心头直泛酸。
眼见着钟良云的眼皮越重,钟悦悦抠着他的眼皮,捂着他的手,呼出的白气温润着他的手心,“小六,不能睡!”
“爹……娘……我好想吃娘做的梅干饼子,娘在哪啊……”
钟良云已经冻得快开始说胡话了。
他们的爹早就在三年前死了,娘也失踪了。
男孩软糯依赖的声音生生扎得钟悦悦心口一疼,要是这两个孩子知道他们的亲姐姐早已经冻死,又该多难过?
她穿越到了古代架空的朝代,原主是凤凰村钟家的二房长女,带着弟弟妹妹被亲奶奶赶出门。
而罪魁祸钟张氏此时此刻正蹲在家里暖烘烘的炕上,手里捏着烘烤得黏腻的薯干,嘴里哼着小曲,沉浸在赶走那三个败家杂种的喜悦中。
钟张氏坏心地往深想一想,这几日连降大雪,就算是个汉子在外头没水没粮地熬几日也得冻死,要是那三个杂种也……
此时的茅屋中三人与死神近在咫尺,吸收完原主的记忆,钟悦悦只觉心口堵着一股郁气。
前世她受吸血的家人磋磨,所谓的亲情不过是把她当成犁地的牛,在她加班猝死后只顾着分她的财产。
无论如何,她都要代替死去的钟悦悦,照顾好两个弟妹,过好日子。
但眼前他们就要被冻死了,不知这块帘子还能撑多久。
钟悦悦捂着渐渐僵的身子,只听门口砰的一声,挡风的木板倒了。
“悦儿,甜儿,良云!”
没了挡风的物件,急切的呼唤声夹着刺骨的风冲了进来,三姐弟又相拥得紧了几分,钟悦悦转头看去,洁白的雪映衬出门口的男人黑红的脸庞。
汉子看到三个孩子蜷缩颤抖的身影,手忙脚乱地将带来的棉服捂住孩子的身子,歉疚道:“是四叔的错,四叔来晚了,四叔没好好护住你们。”
钟悦悦在脑海里搜刮一番,原来钟福安是钟家的旁支,是四爷爷家里的大儿子,以前就与爹娘的关系十分亲近,自然待他们小辈的也不错。
生死就在刹那间,钟福安听着钟悦悦的话,不由得想起钟悦悦爹临死前拜托自己照顾侄儿的模样,心底涌起阵阵酸意,忍不住抹了把眼角。
“快快将衣服穿上,叔带你们回家!”
回家!
刚听到的那一刹那,钟良云和钟甜甜正要欣喜地伸出手,下一刻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苍白地缩回钟悦悦的怀里。
钟悦悦心头一震,家是一个对孩子多有诱惑力的地方,却在这濒死的时刻,让他们觉得比死亡还骇人!
钟福安见状,巴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解释道:“回叔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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