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璇目光冷淡,面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仿佛丝毫不害怕,正对上那个小厮的目光,冷淡的道:“我找你们家少爷有要紧事,远比你们家少爷在这里挑选新出的细犬有用的多了,你最好进去重新再问问你们家少爷,是不是要把当年的事情按在地底下永远不放出来?”
什么?
小厮茫然看了她一眼,想说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在这里大放厥词,但是见她穿着不俗,身上衣饰都是上上品,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她的身份和话里的真假。
过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撂下了一句等着,转身飞快的跑进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飞奔出来,看了苏杏璇一眼,道:“我们少爷让你进去。”
苏杏璇松了口气。
这么久以来她的梦境一直都没有带给过她实质性的帮助,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老天在跟她开的一场玩笑罢了,可是现在看来,老天不是在耍弄她。
她提了裙摆进去,穿过三件五架的门楼,一眼就看见不远处假山底下一口大圆井处聚集了不少华服的贵族青少年。
安莺和咏歌咏荷跟在她后头,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不知道她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那口大圆井处忽然传来一阵热烈的哄笑声,立即就有人也跟着嚷嚷了起来:“好啊,程定安,今天你可输定了,看见了没有?人硬是在井里泡满了六个时辰,没死!
哟呵,没死!”
什么在井里泡了六个时辰?
咏歌吓得打了个寒颤,立即看向了苏杏璇,却现苏杏璇面无表情,只是猛地侧头看向了那口圆井的对面,那里跟聚集了不少人的圆井边上不同,没什么人,只有一棵已经有了些绿芽的桃树,底下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边摆着几张椅子,上头坐着个对那些人冷眼旁观的人,他身边还有几个穿的迎风招展的女孩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家出来的。
安莺被这一切从未见过的场景给吓呆了,惊得动都动不了,声音颤的喊了一声姑娘,不知道苏杏璇是怎么找到这里来,又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苏杏璇却跟他们的惊慌失措全然不同,相反,她神采奕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得意的微笑。
是了,这才是她梦里该有的模样,是她梦里那些人该会做的事。
她停下脚步,等着那边闹着起哄的人的热闹劲过去,才看向了一边圆井那里被拖出来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睛。
程定安生性就是如此,喜欢新鲜猎奇的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内心里其实最离经叛道,人家越是不敢做的,不想做的,他就偏偏要去做,要去闹。
当初不要苏邀了也是一样,他才不管什么脸面不管什么名声,说要娶平妻就娶了,说要苏邀下堂,也就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下了一封休书。
这样的男人
苏杏璇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一个溺水了的人的终于找到了希望,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太好了,她就要看看,苏邀能逃得过初一,是不是还能逃得过十五。
程定安觉得百无聊赖,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太无聊了,他有些烦躁,以至于这个被众人围观着是否能在井水里撑过六个时辰的小孩子活着从井里出来了,他的表情也不算是多么好看。
要知道,从前他是很喜欢看这样的穷苦人为了一些银子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戏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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